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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千与杨孝慈先生的学术渊源 1947年夏天，张大千从重庆来到成都，会见了杨晓慈。时值成都洪水为患,大千先生便与杨孝慈先生相约去康巴藏区采风。从成都出发经雅安、天全,越二郎山,过泸定而至打箭炉(今康定)。沿途写生的作品有八幅: (跳锅庄》(见中心插页)。绘四位藏族姑娘身作藏装翩翩起舞。画家题道:“金勒飞红袖,银尊舞白题。春醪愁易尽,凉月任教西”。“康女善骑好舞,每醉歌舞达旦,舞曰跳锅庄”。跳锅庄的舞蹈相传已有五六百年的历史。《锅庄》舞的动作一种是节奏缓慢,舞姿舒展、优美,另一种是节奏急促,舞姿激烈奔放。歌词有反映狩猎生活的,有倾诉爱情的,有歌颂家乡的。男女合跳的锅庄舞,与现在藏族民间流传的锅庄舞差不多。大千先生画的《跳锅庄》,是女子四人围成方形旋转,用脚部的踢、踏等动作合以各种复杂的乐曲节奏,情绪开朗,舞姿矫捷健美。画家以简洁的线条,绘出了藏族妇女跳锅庄时婀娜多姿之态、生动真实的形象。 《金刚大喇嘛无极》(见中心插页)。绘藏族大喇嘛作僧装直立,左手腕托着袈裟,双目凝视前方,怡然自得。画家用素描的笔法、流畅的线条,勾画了无极大喇嘛那种虚怀若谷的神趣。大千先生题道:“西康景物虽无危峦奇峰之胜,然丛山万重,急湍奔逝,亦复雄伟深远,有拍塞天地之概太。”“所写康定金刚寺僧,稚柳(谢稚柳)以为尽得番僧之神趣。稚柳与予昔游西北久,多与番僧应接,故云。”可见大千先生这幅白描人物十分传神。 《御林宫雪山》(见中心插页)。绘康定近郊雪山温泉胜景。题道:“磴道撑百盘,溪声碍九折。六月欲披裘,皑皑太古雪”。绘描了藏族地区道路险阻曲折,高山积雪常年不溶化,酷暑的六月天,令人们有披裘皮御寒之感。御林宫在康定,曾经是明正土司①避暑胜地,附近有著名的雪山温泉,风景宜人。这幅以雪山为题材的山水画,气势伟昂、浑厚有力,极有写实精神。画面上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峰,不知有多少世纪的积雪没有溶化,溪边流水聚合成坚冰。在近傍的谷地,有几间藏族式木板房舍,一股温泉水从地下破土而出,这里就是康定有名的雪山矿泉,历来是汉藏人民沐浴的地方,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络绎不绝。 《飞仙关》(见中心插页)。飞仙关在雅安县西三十里,山势雄伟险绝,苍劲古朴,为雅安至宝兴、天全县必经之隘口,山高雾浓,古树参天,常年落雨,故有漏阁之称。画家题道:“孤峰绝青天,断岩横漏阁。六时常是雨,阁为飞仙度”。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五色瀑》(见中心插页)。大千先生自瓦寺沟采风,行至康定山谷中见溪流湍急,银涛掀腾如海潮翻滚,而绘其景。题道:“马头跃旭日,鞭影乱霞彩。天孙②云锦衣,绚然绝壁挂”。“银河忽如瓠子决,泻向人间添春热。跳珠委佩未足拟,碾破月轮成琼屑”。画家在马上迎着朝辉行路,马鞭晃动形成五彩缤纷的霞光和那峰间的白云辉映,就象天神绚丽的锦衣挂在绝壁上。瀑布四散飞溅,景色奇丽,震呜之声如雷响,如蛟龙吼叫,、令人触目惊心。这幅画既写实又写意,画家丰富的想象力,把大自然的景色尽收图中。 《瓦寺沟》(见中心插页)。题:“向晚客心悸,殷殷众壑号。灵胥谁激怒,移得海门潮”。大千先生夜宿瓦寺沟,听奔腾的河水发出殷殷之声,似岩壑号叫使人心惊。又象是谁激怒了神灵而掀起了海潮。这表现了画家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和丰富的想象力。 《二郎山》(见中心插页)。是一幅极有实感的作品,从画面看,二郎山峰峦起伏,山势苍劲雄伟,道路险阻,人迹罕见。题道:“横绝二郎山,高与碧天齐。虎豹窥阊阖,猿猱让路蹊”。画家正是在这种环境中不畏艰苦,克服重重困难,攀登艺术的高峰。 《两河口瀑布》(见中心插页)。题道:“老雨不离山,痴云常恋岫。对面语不闻,龙蛇酣方斗。”反映了画家对大自然极其深刻的洞察力。见那两座山的顶端,双瀑向下飞扬,如濛濛细雨终年不停,浓雾萦绕山峦不见移动。双瀑下泻的姿态和它的震鸣声,象蛟龙互相搏斗的情景,呜声震得对面讲话也听不见。 通过这些作品,可以看到大千先生对民族文化艺术的继承和发展。大千先生是一位以传统艺术为基础,又忠于生活的画家,他不仅是最早去敦煌临摹古代壁画的艺术家,而且也是最早到康巴地区采风的画家。在大千先生影响下,国画家谢稚柳、关山月等都曾去藏区采风。大千先生的泼墨山水,正是从游览祖国各地名山大川,在丰富的艺术生活中形成的独特风格。他曾说:作画要注意物情、物理、物态,这是先生金石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