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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c】香气氤氲中的苦闷与哀愁——试论《乐府补题·天香》的艺术及其文化意蕴 香气氤氲中的苦闷与哀愁——试论《乐府补 题?天香》的艺术及其文化意蕴 2010年11月 第8卷第4期总30期 北京联合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BeijingUnionUniversity(HumanitiesandSocialSciences) NOV.20lO Vo1.8No.4SumNo.30 香气氤氲中的苦闷与哀愁 —— 试论《乐府补题?天香》的艺术及其文化意蕴 周茜 (同济大学中文系,上海200092) [摘要]《乐府补题》为宋末元初词社唱和的一部咏物词集,自清初复出以来产生了巨大的影 响.其中第一组词作《天香?龙涎香》的艺术结构主线为采香,制香,焚香,忆香,惜香.采香之地 及其传说的奇谲描写,予人联想那个时代的沧桑巨变.制香,焚香的铺写,既表现了制作过程的 繁复,香料的昂贵以及焚香细焙的精心细致,同时又暗寓着对以往富贵闲雅生活的怀念.忆香, 惜香则由体物转为寄情,于哀怨的往事追忆中寄托无限的忧伤.词人们通过这一系列香 事活动的叙写,不但展示了中国古代的香文化传统,提高了咏物词的艺术表现力,同时更抒发了 易代之际一种难以明言的苦闷与哀愁. [关键词]《乐府补题?天香》;香文化;托物寓志 [中图分类号]I207.2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4917(2010)04—0035-06 被誉为南宋咏物词巅峰之作的《乐府补题》,是 宋元之际的一部遗民词集,自清初奇迹般复出以 来,不仅轰动一时,更是嗣响一世,此后的清代词坛 无不为之激赏效法,唱和之声不绝如缕,由此不但 开拓出词坛新风貌,也为清代词学的建构指明了大 方向?.意义如此非同寻常的《乐府补题》,遗憾 的是因其隐晦难解,对于全部词作本身的艺术和意 蕴进行完整深入的解读和论析,一直付诸阙如. 近日笔者一读再读之后,发现一部深隐幽微的《乐 府补题》,实则虚实相兼,晦涩凝练中自有脉络可 循,因此本文将不揣谫陋,就其中第一组《天香》 (宛委山房拟赋龙涎香八首)略加探讨,以就教于方 家. 《天香》题序宛委山房拟赋龙涎香,宛委山 房是词人集会题咏之地,其确切的位置还有待进 一 步考证,龙涎香是词人所赋之物,即一种极 为名贵的香品,出大食国西海之中,与蟠龙,鲛人, 海市,蜃气等等传说缭绕一体,奇谲诞幻,而诸位词 人的艺术手法,遣词用典都有着惊人的相似,他们 的笔下大致都重沓着一个基本的经验结构:采香一 制香一焚香一忆香一惜香,词人们沉溺其中,即物 即人,吞吐回环,那标志着曾经的荣华富贵的奢侈 品龙涎香,也就在阵阵香气氤氲的叙写中寄寓了 那个时代深深的苦闷与哀愁. 一 ,骊宫夜采铅水:采香 中国古代的香文化源远流长,与传统的宗 教,哲学,美学,医学都息息相关.隋唐时期香事 活动渐渐进入民间日常生活领域,宋代以来更是风 行天下,尤其在上层社会以及文人墨客中,细品名 香与烹茶,插花,听曲一样,是一种高雅的情趣,高 级的精神享受,有着一套完整的形式和内容》.《天 香》组词之所以解读困难,其中一部分原因正是在 于我们现代人对于中国古代的香文化已经生疏 隔膜,另一部分原因则是作者借赋龙涎而抒发一 种幽隐难言之情怀,这种情怀可以意会却又难以言 明. 首先,请看王沂孙词: 孤峤蟠烟,层涛蜕月,骊宫夜采铅水.汛 远槎风,梦深薇露,化作断魂心字.红瓷候火, [收稿日期]2010—06—16 [作者简介]周茜(1966一),女,重庆市人,同济大学中文系副教授,文学博士,研究方 向:词学,文献学. ?叶嘉莹:《迦陵论词丛稿?碧山词析论》,见唐圭璋编:《唐宋词鉴赏辞典》,有对 《乐府补题》中几首词作的解读,其 余有关着作,论文所析例词几乎不出上述两着范围. ?宛委山房的地址,目前主要有绍兴说,杭州说两种. 36北京联合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版)2010年11月 还乍识,冰环玉指.一缕萦帘翠影,依稀海天 云气.几回缔娇半醉,剪春灯,夜寒花碎.更 好故溪飞雪,小窗深闲.荀令如今顿老,总忘 却,尊前旧风味.漫惜余熏,空篝素被.? 王沂孙此词被编于《乐府补题》之首,同时也列 于其《花外集》之首,可见其重要地位,前贤时人也 因此无不示例而论,尤以叶嘉莹先生所析最为深细 入微,可参见.现摘录唐圭璋先生的简释如下: 孤峭三句,言龙涎产地.汛远三句, 言采之制香.红瓷两句,言焚香之具与香之 形状.一缕两句,写香气散漫.此上片将香 之始末俱以写尽.下片乃提空另写,逆入旧 事.几回两句,忆昔日焚香之时,更好两 句,忆昔日焚香之地.荀令两句,跌转今情 …… 末以惜香之意作结. 唐先生简明扼要的解说足资借鉴,它的作用不 仅仅限于这一首词,实际上他为我们勾勒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