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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时期成周八师来源新考 至于成周八师（即寅八师和东八师）的来源，人们普遍认为，在周西六师之外，皇室建立了八师军队，以镇压殷人的抵抗。例如，文澜认为，在中国通史上，“周公召集商人和前国家为顽固的外国人建造房屋。新城很快就形成了，被称为成周。同时，周公招募周属国，在成周以西30多年的时间里建造了一座城市，被称为王城。八师（一支25000人）驻扎在成周，监视顽固的富人。”。征诸文献、考古材料,这一说法殊为可疑。我认为,成周八师的来源应是东方各国的军队。 西周时期王室在成周派驻八师军队的说法有以下疑点: 1. 关于成周八师兵源 西周时期,姬姓人口很少,据《史记·周本纪》“武王灭商时,“戎车三百乘,虎贲三千人,甲士四万五千人”,《尚书·牧誓》则说:“武王戎车三百两,虎贲三百人”,无论哪种说法更为确切,周初军队的数量不是很多当是事实。牧野之战是周灭商的决定性战役,周人应是倾全部军队而出,但只得此数,大分封以后,周人的居住更为分散,在这种情况下,王室的丰、镐一带驻有六师,既使每师人数如《周礼》所载,为二千五百人,六师已经相当可观,能否派出八师军队驻守成周很是问题。或谓:成周八师是由殷人组成的,这又不符合周代的历史实际,人所周知,周代实行国野制度,被征服者没有当兵的权利,殷人不可能成为成周八师的兵源。就西周时期的人口状况,周王室没有在东方派驻八师的可能。 2. 周公的“分而治” 认为周王室拥有成周八师的一个重要根据就是所谓的“周公、召公分陕而治”。如:孙作云先生说:西周时期,“周公、召公分陕而治,划分大军区,实行区域统治的办法”,进而说:“西六师和成周八师是西周朝廷的支柱,这两支军队都归周天子统帅,由两大军区的最高军事首脑指挥”。这种说法仍有一些问题未能解决。 周、召二公分陕而治的说法,出自《公羊传》隐公五年:“自陕而东者,周公主之,自陕而西者,召公主之”,司马迁《史记·燕召公世家》祖述这一说法,谓:“自陕以西,召公主之,自陕以东,周公主之”,可是,究之西周时期的历史实际,“分陕而治”说确实不足凭信。 第一、周初大分封后,周公封于鲁,召公封于燕,同是陕以东,那么,召公如何专主陕以西就很成问题。而且,西周时周公、召公始终在王室任职,厉王以后出现周、召二公共和行政,春秋时王室尚有周公黑肩,二人同在王室,周公何以专主陕以东又是一个问题。 第二、《左传》僖公四年载齐楚召陵会盟时管仲说:“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女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可见,西周初期,东方在相当一段时期内是由齐国控制的,而且授权齐太公的是召公而不是周公,更证“分陕而治说”无据。 第三、西周时期,地方上实行方伯政治,这些诸侯国起着夹辅周室的作用,而且享有充分的自治权利,《晋公》:“公曰:我皇且公受大命,左右武王,□□百蛮,广治四方”,《左传》僖公二十六年也说:“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如是,西周时期,齐、鲁、唐均为东方之伯,在这种方伯政治下,也无须周公和召公分陕而治。 第四、退一步说,如果西周时期果如说者所云,依陕为界划分两大军区,丰、镐一带无疑是其政治中心,加之西方有戎狄的威胁,而东方则有众多的诸侯国作为屏障,那么,京师重地仅驻六师,成周一带反驻八师,轻重失调何至如此。又据说者,成周八师和西六师是由两大军区的行政首脑直接控制的,依此推之,成周八师的统帅应该是周公,但从西周铜器铭文中可以看到,周公从来没有担任过成周八师的统帅,这又是一个难以解释的问题。 可见,所谓的周公、召公分陕而治的说法,并不符合历史实际,当出自公羊家的臆造,不能成为周王室在东方拥有八师军队的根据。 3. 从“成周既成,徙殷民”看成周八师的设置 认为西周王室在东方驻有八师军队的同志认为:西周王室之所以在东方设置八师军队,主要是为了镇压殷人的反抗,不唯范文澜先生这样说,李学勤先生也说:“成周八师是用以镇压殷人,所以所谓‘殷八师’和‘成周八师’其实是一”,李学勤先生认为成周八师就是殷八师是正确的,但认为殷八师是为了镇压殷人的反抗而设,却很有商榷的余地。 其一,周初殷遗民并非集中于成周,而是通过分封的方式由各诸侯国分别进行统治,《史记·宋世家》记述封宋事时说:“微子故能仁贤,乃代武庚,故殷之余民甚戴爱之”,这说明,殷商遗民主要集中在宋国,正如吾师金景芳先生所指出的那样,“微子启之所以被封,固然是因为他没有参加叛乱,而在周公来说,显然是出于安抚殷余民的政治需要,这种安抚前朝臣民的政策,是中国古代社会特点之一”。定公四年《左传》记述周初封鲁、封卫事时说:“封鲁公以大路、大旗,……殷民六族,條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使帅其宗氏,辑其分族,将其类丑”,“分康叔以大路,……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葵氏,……命以《康诰》,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