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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法苑 生成式人工智能版权侵权治理研究 * ◎ 邵红红 摘要：生成式人工智能的蓬勃发展引发人工智能生成内容广泛传播，但也催生版权侵权风险。技术支持者、服务 提供者和 AI 使用者构成生成式人工智能产业体系的主要链条，是版权侵权风险产生的重要来源。当下生成式人工智能 版权侵权治理围绕 AI 使用者和服务提供者展开，将技术支持者排除在外，呈现出局部治理特征，治理效果不佳。生成 式人工智能版权侵权治理需要采取全周期治理思路，延长追责主体链条、坚持过错原则、实施分层分类治理，探索“技 术支持者—服务提供者—AI 使用者”价值链上各个主体之间的责任分担机制。对于技术支持者，应着眼于算法和数据， 优化算法模型避让版权作品，建立著作权人的“选择退出”机制；对于服务提供者，需区分不同商业模式界定其版权侵 权治理的注意义务范围；对于 AI 使用者，涉及“接触 + 实质性相似”直接侵权认定规则的改造。 关键词：生成式人工智能 版权侵权 全周期治理 注意义务 中图分类号：D923.41 生成式人工智能（Generative AI，简称 GAI）的兴起 讨论。但是，在“技术支持者—服务提供者—AI 使用者” 进一步降低了内容生产的门槛，推动了人工智能生成内容 的生成式人工智能产业价值链上，每个主体都是版权侵权 （AI Generated Content，简称 AIGC）在社会层面的广泛 风险的诱发者，并且不同主体间的关系受商业模式变化之 传播，也催生版权侵权风险。在实践层面，2023 年 7 月 10 影响，使责任划分更为复杂，不可一概而论。因此，仅针 日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等七部门联合发布《生成式人工 对个别环节单独施策的局部治理思路，既掩盖了实践问题 智能服务管理暂行办法》（以下简称《暂行办法》），[1] 但 的复杂性，也难以充分化解版权侵权的体系性风险。 若干细节问题仍待进一步考察，例如要求服务提供者承担 有鉴于此，本文引入全周期治理思路，探究生成式 网络信息内容生产者责任是否恰当，不同主体之间的注意 人工智能产业价值链上相关主体的责任分担机制，提出化 义务如何分配等。在理论层面，目前知识产权学界对于生 解生成式人工智能版权侵权风险的因应之策。本文主要 成式人工智能的关注点主要集中在可版权性分析、权益归 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指出生成式人工智能版权侵权 属和算法模型训练使用大量版权作品的合理使用问题上， 局部治理思路的局限性；第二部分探究生成式人工智能 对生成式人工智能生成内容传播过程中的侵权风险关注 版权侵权的全周期治理思路，将其内涵概括为延长主体 尚有不足。即使部分文献关注到了人工智能生成内容传播 责任链条、坚持过错归责原则、实施分层分类治理；第 的侵权风险，也主要聚焦于实质性相似的比对方法 [2] 和 三部分在全周期治理框架的基础上，分析生成式人工智 判断标准 [3] 、设计者和控制者的注意义务 [4] 等个别问题的 能版权侵权治理中技术支持者、服务提供者和 AI 使用者 *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 “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下知识产权公共领域问题研究” （项目编号：17ZDA139 ）的研究成果。 [1] 国家网信办等七部门联合公布《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暂行办法》[EB/OL]. （2023-07-13 ）[2023-07-15].. cn/2023-07/13/c_1690898326795531.htm. [2] 曾田.人工智能创作的版权侵权问题研究[J].河北法学，2019 ，37 （10 ）：176-189. [3] 刘强，孙青山.人工智能创作物著作权侵权问题研究[J].湖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 ，34 （3 ）：140-146. [4] 初萌.人工智能对版权侵权责任制度的挑战及应对[J].北方法学，2021 ，15 （1 ）：138-150. 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