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祭仪式中的民间信仰与仪式音乐土家族梯玛巫祀仪式音乐研究 (上) 以家祭仪式还土王愿为例.docxVIP

家祭仪式中的民间信仰与仪式音乐土家族梯玛巫祀仪式音乐研究 (上) 以家祭仪式还土王愿为例 “楚国南枣之都、沅湘之间，人们相信鬼神，所以他们很受欢迎。其祀必使巫觋作乐, 歌舞以娱神”(卷二, 九歌第二) , 土家族地区俗信巫鬼, 重仪式。“土王崇拜”是土家族的民间宗教信仰, “梯玛”[thi53ma21]是仪式主持者的土家语称谓(第10页) 。梯玛主持的主要仪式可按祭祀规模分为两类:一是集体性的祭祀仪礼, 如“摆手”, 每年年初由梯玛主持, 在各自村寨的“神堂”举行, 其间演唱的歌曲被称为“摆手歌”;二是家庭性的巫术仪式, 以驱鬼祛灾治病为主, 如“还土王愿”、“解邪”等, 仪式过程中梯玛所演唱的歌曲被称为“梯玛神歌”1。梯玛巫祀仪式涵盖了土家族文化的方方面面, 可谓一部土家族百科全书。由于政治、经济等种种社会原因, 目前大部分仪式正逐渐消失, 濒临绝迹, 或是较大地改变传统, 如摆手。不过, 也有部分家祭仪式仍然循着传统方式在民间传承, 如解邪、还土王愿仪式在湘西北几县的山村以及城市仍有进行。还土王愿是梯玛主持的大型家庭性巫术仪式, 以驱鬼祛灾治病为主, 老百姓向菩萨许愿求子、祛灾、祈福, 心愿达成后则请梯玛在家里举行还愿仪式。还土王愿仪式耗时耗力且仪程复杂, 其仪式形式在梯玛文化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在偏远的湘西山区至今还有个别坛班顽强地生存着, 这在传统文化面临困境的今天十分难得。 以仪式的音乐本体为基点, 研究民间信仰、仪式和音声三者的关系, 是建构仪式音乐民族志的途径之一。本文试以还土王愿仪式为个案, 在对该仪式及其音声做民族志描述的基础上, 进行音乐学分析。即通过对仪式音乐基本形态的分析, 探求仪式与仪式音声结构的并行关系, 并进一步阐释其音声、信仰与仪式三者的互动关系。 一、 关于梯玛巫祀仪式音乐的相关文献研究 梯玛仪式音乐文化的系列研究较早见于彭荣德与王承尧的《梯玛歌》及其与金述富的《土家族仪式歌漫谈》, 书中记载了大量汉语与土家语的梯玛唱词, 对梯玛的法事活动亦有一些介绍。彭荣德另在《梯玛与梯玛歌》中, 对“梯玛”一词的解释提出了三种看法, 并对“梯玛歌”进行了分类。20世纪80年代以后出版的《中国民间歌曲集成》和《中国民族民间舞蹈集成》的《湖南卷》、《湖北卷》, 以及州县一级的各类集成卷, 其中有还土王愿仪式所涉及歌种“梯玛神歌”、舞种“八宝铜铃舞”的概述性资料, 谱例共计10余首。21世纪初出版的《中国少数民族传统音乐》载有2首宗教歌 (即神歌) 、并附有少量的音乐分析, 这是首次从音乐学角度研究梯玛相关音乐的文献。龙泽瑞、龙利农父子编著的《牛角里吹出的古歌——梯玛神歌》是首部梯玛音乐文化的专著, 主要内容是数首梯玛神歌的记谱, 对梯玛神歌的论述和评介有一定心得。书中将梯玛公祀仪式中演唱的摆手歌和家祭仪式中演唱的梯玛神歌均称为“梯玛神歌”, 并对梯玛神歌的形成与流变作了一定的梳理, 推论梯玛神歌是以“牛角腔”为内核而形成的土家族独特的歌乐门类。龙氏父子的相关文章还有《简谈梯玛神歌的形成与流变》等。另外, 蒲亨强《土语民歌述略》视梯玛神歌为土语歌曲的一类进行简析。 龙山内溪彭家坛几乎是目前惟一仍在活态传承的还土王愿坛班, 雷翔、刘伦文、谭志满的《梯玛的世界—土家族民间宗教活态仪式“玩菩萨”实录》详细、完整地记录了由他们主持的一次活态仪式的过程, 《土家族梯玛“玩菩萨”仪式分析》对本次仪式进行分析, 但均未涉及音乐。张子伟的《湖南省龙山县内溪乡岩力村土家族的还土王愿》则以同一区域的还土王愿仪式为个案, 以调查报告的形式进行了全面的记载, 并简要分析了仪式音乐, 包含10余首唱腔和乐器的记谱。 近年来的部分学位论文也涉及还土王愿仪式音乐, 如闫冲、胡远慧主要从音乐形态和演唱角度分析龙山、保靖两县的梯玛神歌;赵书峰、刘能朴的《湘西土家族梯玛神歌调查研究综述》和前者的《巫—傩民间祭祀文化的聚合体——湘西土家族梯玛信仰集成式描述及其仪式音声环境分析》主要建立在文献的基础上, 前文是对梯玛神歌的综述性介绍;后文始以仪式音乐的角度审视梯玛巫祀音乐, 首度以民族音乐学方法研究梯玛巫祀仪式音乐。 20世纪60年代至今, 涉及梯玛巫祀仪式音乐的研究成果逐年增多。综观以往的研究, 研究成果多以介绍性和描述性为主, 研究的深度和广度都有必要进一步深入和拓宽;虽然有个别学者记谱和进行浅要的音乐形态分析, 但几乎只停留在资料收集的状态, 音乐本体的研究仍然是相对滞后;对梯玛巫祀仪式音乐的研究尚未与活态的仪式环境相结合, 目前多是口述史的研究, 缺乏实地考察第一手资料的个案研究。鉴于此, 笔者以梯玛巫祀仪式音乐为课题, 在2005年至2007年间数次赴湘鄂西等地进行实地考察, 并在2006年10月于龙山亲历梯玛主持的一次还土王愿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