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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制品行业三聚氰胺事件的影响因素分析

一、聚氰胺污染事件原因分析

2008年，三聚氰胺污染引起了人们对食品安全隐患的广泛关注。新闻媒体对乳制品行业恶性竞争、三鹿的责任、不法分子惩办、食品免检制度废止等进行了集中报道。随着三鹿的破产、清算和拍卖,受害儿童家庭得到医疗救助与赔偿,部分涉案犯罪嫌疑人被追究法律刑事责任,相关政府责任人受到了行政处分,至此,事件接近尾声。此时此刻,冷静、系统、客观地分析事件发生的原因,避免类似悲剧重演,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这次事件以三鹿为爆发中心,涉及面很广,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三鹿等企业检出三聚氰胺?政府监管体系发挥了什么作用?企业内部管理发挥了什么作用?企业的外部扩张策略发挥了什么作用?第三方认证监管体系发挥了什么作用?另一方面,我们也注意到,这次事件中大部分企业(约80%)经受了考验,没有三聚氰胺检出,那么,是什么原因使这些企业表现不同?哪些因素是正面的?哪些因素是负面的?

目前,关于三聚氰胺污染事件的新闻报道较多,学术研究较少,且这些研究大多着眼于企业个案研究,特别是以三鹿为分析焦点,探求事件发生的具体原因;或者运用定性、规范分析方法,对政府规制进行反思;而从行业、系统和全局角度,进行实证、定量分析的研究尚未发现。

我们认为三聚氰胺事件是一起多因素相互作用而引起的行业性污染事件,每一个企业在这一事件中都存在被污染的风险。本文尝试从政府规制、企业市场扩张策略、第三方规制和企业内部管理等方面,对影响乳制品企业三聚氰胺污染的因素作较为系统的考察,提出相关假说,建立计量模型,并对假说进行验证。

二、食品企业管理方面存在的问题

乳制品企业三聚氰胺污染事件,暴露出政府食品规制政策(宏观层面)、乳制品行业竞争(中观层面)和企业内部质量管理(微观层面)等多个方面存在问题。

(一)食品质量安全市场准入制度

民以食为天,食品安全是政府规制的重要领域。由于食品生产供应链环节多,生产企业众多,竞争激烈,在监管不力和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食品生产企业往往会采取机会主义行为(HensonandCaswell,1999;LapanandMoschini,2007;安丰东,2007)。食品生产中,因系统拓扑结构复杂、信息不对称、沟通中的不信任和技术水平限制等原因,质量安全存在系统性失灵(Hennessyetal.,2003)。在食品行业这种享有集体声誉的行业,国家建立最低质量标准是必要的,这不仅不会妨碍竞争,反而会吸引新企业的进入(RouvièreandSoubeyran,2008)。政府规制的手段包括生产许可证制度、食品卫生标准制度、食品卫生监督制度、食品包装标识管制制度、食品广告制度等等(王俊豪,2001;HensonandCaswell,1999),此外,政府对抽样检查程序进行规制也能够有效地提高食品安全水平(Starbird,2005)。在生产者众多和信息不对称情况下,强制性政府规制成本高昂,所以,政府在制定食品安全规制政策时也要进行成本收益的权衡(HensonandCaswell,1999)。除了强制性规制措施,政府也会采用一些激励性规制措施,如对产品持续保持高品质的生产商提供产品免检待遇等。一般来说,政府规制往往大棒(强制性规制标准)和胡罗卜(激励性规制举措)交替使用,相辅相成,促进食品质量安全整体水平的提高。本文重点考察中国影响较大的两项制度在三聚氰胺污染事件中的作用:一项是强制性的食品质量安全市场准入与食品生产许可证制度,另一项是激励性的食品质量免检制度。

中国食品质量安全市场准入制度由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在2002年推出,于2004年1月1日起实行,涉及16大类食品,包括3项具体制度:对食品生产企业实施生产许可证制度、对企业生产的食品实施强制检验制度、对实施食品生产许可制度的产品实行市场准入标志制度(QS标志)。从制度设计上看,食品质量安全市场准入制度是一项比较全面系统的保证食品质量安全的制度,3项具体制度的充分实施,将从生产条件、质量安全管理、消费者识别和监督检查等一系列环节,把好产品出厂安全质量关(李树和等,2007)。食品质量安全市场准入属于强制性标准,是保证食品质量安全的最低标准,也是在食品质量安全管理上与国际接轨的重要举措。QS认证被认为是中国食品质量安全保证的“身份证”(高金燕、陈红兵,2005)。严格实行的政府规制可以有效地提高食品质量安全水平(王俊豪,2001;HensonandCaswell,1999)。然而,也有一些学者对食品质量安全市场准入与食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