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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近现代油画创作中的偶然性及其意义

摘要：通过对油画技法观念的产生及其在十九、二十世纪的绘画变革过程分

析，指出油画创作中的偶然性的重要性以及如何被艺术家捕捉并进行个性化表现，

并进一步总结了绘画创作中的偶然性对艺术家实现艺术表达的突破与创新所具有

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油画创作；偶然性；突破；创新

在绘画创作中，一个艺术家的技巧、感官、心灵、思维决定了自己必然专注

于某一类主题，但同时也有很多偶然性因素会影响艺术创作，比如绘画材料的意

外效果、技法的失误、艺术家对突发事件的骤然反应等。绘画作为人类重要的创

造性活动，必然性确保了精进和传承，偶然性则带来突破和创新，绘画史中充满

了必然与偶然的矛盾与交替。

油画产生于15世纪的北欧画家中，他们以木板或是布料通过处理作为画面

基底，用动物毛发制成画笔，用植物油和色料混合调制颜色，再结合透视法、解

剖学将物象按照本来的样子描绘出来，油画的这套工具和绘制程序有其自身的严

密逻辑，即必然性。然而众所周知，当北欧画家丢勒翻越阿尔卑斯山到达意大利

的时候，欧洲南部的画家还没见过真正的油画材料技法。对意大利画家来说，油

画必然就是使用那样的材料和画法；而于尼德兰画家来说，使用木板、布料或是

油彩，却无不包含着偶然性的选择。一幅好的艺术作品是必然性与偶然性的统一，

对于画家来说，精进与传承需要的是笃定持续的磨练，而突破和创新却是难于把

握的。因此，捕捉偶然性效果成为许多画家绘画创作中的重要关注点。

油画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古典写实这个方向上发展的，这导致画家们笃定而

持续研究间接画法，画面平整而没有笔触，宛若照片，这似乎成为油画的唯一标

准，让人们觉得所谓油画就必然是这么画。直到浪漫主义画家们出现，才使画面

的颜料厚度产生起伏变化，库尔贝更是将厚重的颜料和岩石的造型结合，模拟出

粗糙、雕塑般的、裸露的岩石外观，使人们开始去理解油画颜料的质地以及油画

这种二维平面作品的深度空间。长期以来，古典写实油画即使是表现自然风光也

是在画室里精雕细琢，其色调也是学院主义遵循的“必然的”幽暗色调。十九世

纪富有探索精神的画家们为了在画面上实现自然的光色，走出画室直接面对景物

作画，印象派画家们不再计较古典造型的严谨，完全避免使用黑色和深棕色，通

过研究阳光与阴影、水上的反光、天空中飘过的云彩等，真实再现大自然永无止

境的变化，使油画从描绘现实物象的外表真实而转向了一种视觉真实的表现。这

些突破性探索，直接影响着二十世纪油画在色彩表现、立体主义和抽象主义方向

的发生发展，我们才得以见到修拉、塞尚、梵高、高更、马蒂斯、毕加索、勃拉

克等画家们的各自缤纷的油画作品，而每位画家也都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那条与众

不同的新的道路——实现了对传统的突破。

纵观十九世纪以来的油画，从一开始年轻画家们对学院派作品的守旧、庸俗

产生反感，到对学院派发起的挑战和反叛，再到开创现代绘画各流派，画家们在

油画创作中捕捉偶然性效果的发展变化也是从半自觉到自觉、从寻求破坏到追求

自由创新。

如果说早期的先锋画家们在学院派主宰的困局中为自己开辟了几条新的出路

并开启了二十世纪绘画的新面貌，那么二十世纪以来的新的力量则是将这些路越

拓越宽，他们对偶然性效果的探索及其产生的影响可谓百花齐放、成就斐然。塞

尚在20年间画了70余幅《圣维克多山》，在这些作品中可以明显看到他逐渐放

弃了西方传统透视学转而运用东方绘画中的散点透视，对现实物象进行拆解，再

按照画面二维空间重新组织；作品《亚威农少女》中，毕加索对人物的塑造就像

非洲原始部落的匠人制作木雕一样大刀阔斧，不拘小节；马蒂斯在色彩上彻底摆

脱造型束缚，完全不理会古典绘画的幽暗冷静、隐晦微妙，他的色彩热情洋溢、

直书胸中之情，气得学院派老画家们直呼“野兽”；俄国画家康定斯基将音乐性

融入到作品中，开创了抽象表现主义的先河，而以俄国为代表的抽象艺术与构成

主义艺术家马列维奇、李西茨基、塔特林等更是将绘画的抽象表达推向了极致。

无论是基于感性还是理性，或者作为前因还是后果，画家们在油画创作中捕捉偶

然性已经成为开拓与创新的试金石。

就材料和技法来说，只要不遵循传统的那套油画工具和绘制程序，就算是突

破，但是真正的创新意味着重新构建，即建构新的技法语言和观念的表达系统，

这就需要艺术家将创作中捕捉到的偶然性效果进行持续研究，将其变为必然性，

才有可能形成一套新的表达系统。比如，在画面空间的问题上，库尔贝和马奈用

不同的表现手法提醒了人们思考绘画所描绘的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塞尚尝试

将画面中的具体形象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