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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封面报道｜阿里退守

文｜财新周刊包云红孙嫣然屈运栩

中国互联网巨头阿里巴巴一边反思，一边收缩业务格

局，集中力量保卫核心主业。

4月10日上午，阿里巴巴（BABA.NYSE/09988.HK）

创始人马云在公司内网以花名“风清扬”发文总结内部

重组一周年，称阿里正重回健康成长的轨道，“不是去

追赶KPI，而是认清自己”；他称赞了“蔡崇信+吴泳铭

”的集团班子组合所实施的系列变革，并强调未来需要

更大力度的改革。

在马云发言的一周前，阿里巴巴集团董事长蔡崇信在和

挪威主权财富基金首席投资官NicolaiTangen的访谈

中，坦率反思阿里在近年的市场竞争中“落后了、做错

了”“忘记了真正的客户是谁”。蔡崇信称，阿里内部在

审视和反思后做两件事：一是承认没有关注用户体验；

二是进行组织结构变革，使之与核心业务战略相适应。

蔡崇信坦言，过去三年，疫情、竞争以及巨额罚款叠

加，对员工士气带来了毁灭性打击，员工正在寻找新的

方向，阿里需要新的愿景提振士气。

阿里巴巴合伙人机制确定的永久“一号”和“二号”领导人

接连发声，意在为过去一年的人事与业务大调整“再定

军心”。2023年3月底，马云回国现身，启动阿里巴巴

成立25年来的最大变革，将公司庞杂业务按体量大小、

成熟程度分拆为“1+6+N”序列；一众创始团队成员回归

管理层，曾经的马云接班人张勇被分散权责，并在随

后半年内逐步交权，最终以10亿美元科技基金管理人、

“功勋阿里人”等身份“体面”退出。（详见本刊2023年第

21期《阿里分家》）

吴泳铭接任阿里巴巴集团首席执行官（CEO）后，首先

提出“用户为先、AI驱动”两大战略，梳理资产业务并大

力取舍，资本动作频密，人事调动巨大。“阿里云之

父”王坚在张勇掌舵阿里云期间短暂回归，又以年满60

岁为由从阿里合伙人中退休；2023年12月，淘天集团

CEO、阿里创始成员戴珊被调离。至此，吴泳铭直管

淘天集团和阿里云，进一步明确电商和云为阿里核心业

务。

蔡崇信、吴泳铭对非核心业务的态度也逐渐明朗：各自

剥离、独立、自负盈亏，不可继续贴着主营业务“输

血”；而这些资产既可上市融资，也可出售盘活。蔡崇

信在最近的财报会上透露，阿里集团资本管理委员会已

成立专门团队，执行资本市场出售交易，2023年后九

个月已退出17亿美元的非核心资产，还将退出传统实体

零售业务。

各种阿里出售资产的市场传闻由此更是甚嚣尘上，实体

零售业务盒马、大润发，以及本地生活板块持续亏损、

协同效应不彰的饿了么，都纷纷传出潜在接盘方。但

据财新多方了解，阿里内部并不认为已到急于出售资产

的地步，市面消息多有不实。一名接近阿里高层的人士

坦承：“事实上，目前的市场环境下，出售资产并不容

易。”

业务重心再次厘清之后，阿里各业务板块在2024年3月

又开始了一轮资产安排和人事调整。盒马鲜生创始人

侯毅退休，盒马上市暂停；总计花费500多亿港元巨资

收购的大润发母公司高鑫零售（06808.HK）更换

CEO；本地生活板块原董事长俞永福退出一线管理，

饿了么、高德地图两大业务分而治之；此前递交了港

股招股书的菜鸟网络在3月底撤回了申请，蔡崇信表态

称，阿里首要目标是恢复市场份额、推动业务增长，在

电商领域获胜，而菜鸟将专注于对电商业务的战略协

同，协助提供具有竞争力的消费者体验。“目前最好的

方法就是聚焦推动集团内不同业务间的协同效应。”他

说。

上述接近阿里高层的人士告诉财新，阿里业务重组的背

景是，无论资本市场环境还是行业竞争环境都出现了重

大变化。阿里这一年主要是梳理业务、确定业务重要级

以及组织管理团队年轻化：“不能简单去谈阿里的变革

是分还是合。变革不可能不折腾，一定会根据客户需求

和市场变化适时调整。”

截至目前，创始人团队给出的改革“药方”和业务团队的

执行尚未对齐。吴泳铭在2024年1月给淘天集团的内部

信中提出电商业务未来三年的战略目标、方向和策略是

——短期市场份额恢复增长，中期捍卫电商平台第一地

位；此外，给阿里云的战略定位是“AI驱动，公有云优

先”，不再发力大集成项目。

这些目标迅速牵引核心业务进入“价格战”模式：电商业

务流量转向低价商品，白牌供给增多；阿里云则发起两

轮大降价拉新，加剧了公有云市场的份额竞争。

目前，无论是淘天的内容电商，还是阿里云的AI（人工

智能）布局，均未形成新的增长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