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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什么是当代的艺术批评

艺术批判的进展得益于批判家的贡献。从目前中国批判家的构成结构上看，大致有以下四种类型的批判家。第一种类型可称为官方主流体制内的批判家（主要指美协，以及国家各级美术机构的批判家）；其次类是身处美术学院的批判家（也包括综合性高校艺术、人文社科讨论机构里的批判家）；第三类是体制外或在野的批判家，即从事独立批判的人；第四类是在艺术网站、画廊、艺术杂志、民营美术馆、艺术基金会等相关艺术机构工作的批判家。

尽管这四类批判家所从事的工作与美术创作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但由于批判家所属阵营的不同，因此就打算了他们在从事批判活动时，所持的批判立场，采纳的批判方法，把握的批判标准，想达到的批判目的将不尽相同。

以体制内的批判家来说，由于需要为政治意识形态和主流的文艺创作路线服务，所以他们的批判大多局限在分析和阐释艺术作品的主题和内涵上。然而，一旦面对某些具有试验性、先锋性，或者触及政治话题的作品，他们就会赐予严峻的批判，并给予作品以浓郁的意识形态颜色。在这类批判实践中，大部分体制内的批判家长期扮演的是“卫道士”的角色，其批判观点也显得偏狭且保守。明显，将“政治正确”放在首位的批判不仅会遮挡???艺术作品内在的本体价值，而且在学理上也会存在种种局限。

当然，这种局限性也是第三和第四类型的批判家很难避开的。例如，画廊请批判家的目的大多是盼望借助批判家在艺术圈里的影响为画廊带来更大的商业利益或影响力。在这种状况下，批判家的工作大致有两种，一是担当策展人，二是撰写吹捧性的批判文章。可以设想，即使批判家力图保持批判的独立，也需要考虑自己的批判是否会影响到画廊的利益。于是，批判的自由度仍旧有限。不难发觉，由于在身份、体制等方面存在诸多的限囿，中国的批判家是很难保持独立的批判的（学院内的批判家也不例外）。不仅如此，大部分批判家不但没有独立的批判意识，缺乏学理化的批判方法，更重要的是没有秉承前卫文化的立场，以及肩负建构当代文化的责任。

中国的美术批判不是趋于政治化、教条化、工具化，就是流于商业化、市场化、快餐化。最终，各种合力导致了今日批判的集体失语。在这种状况下，对当代艺术批判的学科界线、价值诉求进行必要的澄清与界定就变得特别的重要。由于，唯有从批判的价值诉求入手，我们才能避开不先入为主地依据批判家的身份或所属阵营去做出推断，并有效地将官方批判、学院批判、商业批判与当代艺术批判区分开。那么，什么是当代艺术批判呢？在绽开对这一问题的争论之前，首先需要对“当代艺术”的内涵与外延进行简要的争论。

何为当代？一般而言，“当代”一词具有时间上的指向性，即可以将“当代”理解为当下的、目前的，以此与“过去的”、“传统的”相对。按此理解，全部当下的作品好像都可以称作当代艺术。然而，从美学和文化学的意义切入，“当代艺术”则具有双重的意义维度。譬如，在西方艺术史的情景中，反现代艺术的美学特征是当代艺术消失的先决条件：其一是反对现代主义的精英主义观念和既定的艺术表现方法，即追求文化的反叛性，崇尚语言的原创性；其二是颠覆建立在形式叙事上的现代主义传统，消解艺术与生活之间的鸿沟，主见艺术返回到社会现实中。于是，西方批判界习惯将20世纪60年月波普、极少主义等“新艺术”的消失作为现代艺术与当代艺术的分水岭，并依据文化取向和美学诉求的异同将19世纪中期印象派以来到美国抽象表现主义这个阶段的艺术称为现代艺术，将波普、极少以后的艺术称为当代艺术或后现代艺术。

然而，在中国美术界，现代艺术和当代艺术这两个概念并没有被明确的界定。面对20世纪80年月以来的各种艺术现象，当中国的艺术史家和批判家对80年月和90年月的艺术进行划分和界定的时候，得出的结论也是不全都的：一种观点是将80年月的艺术看作是现代艺术，90年月以来的则被理解为当代艺术；另一种观点是直接将过去三十多年间消失的艺术看作是当代艺术。当然，还有一些划分是以艺术现象或艺术风格为依据的，如“理性绘画”、“政治波普”、“新生代”、“艳俗艺术”等等。由于始终没有定论，所以围绕“当代艺术”这一概念的争论就必定取决于论者对其所做的界定。

就笔者而言，“当代”更强调自身的文化诉求，而不是一个简洁的时间概念。也就是说，并不是“当下”、“现在”消失的艺术都能称为当代艺术，相反，只有明确地将当代文化的价值诉求作为创作首要目的的作品才是“当代的”。惟其如此，我们才能将“当代艺术”与学院艺术、写实性艺术（以古典、学院写实为技术标准的作品）、“伪当代”艺术（主要指那些表层、媚俗的图像与符号性绘画）进行有效的区分。详细而言，当代艺术既区分于学院艺术，也与以“形式先决”为前提的现代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