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部分地区2025届高三语文二模试题分类汇编文学类文本阅读.docVIP

文学类文本阅读

2025届四川省泸州市高三其次次教学质量诊断性考试语文试题

（三）文学类文本阅读。（15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7-9题。

烟火

苏卷良

习惯坐在黄昏的山头，浮云朵朵，山下是层层叠叠的村庄，周遭树木错落有致，飞鸟扑打翅膀，炊烟从烟囱里一绺绺飘出来，在屋顶旋卷，田野的清风流窜过来，炊烟弯了方向。

似乎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嗜好－观看。观看是人生的一场修行，或古道热肠，或冷眼待之。你看，村庄的烟火如同一幅水墨画，或浓，或淡，或青，或白；村庄的烟火也是一位魔术师，笔直上升如沉稳持重的老者，飘飘扬扬如毛躁任性的孩童。烧不同的柴火，飘出的烟火也不一样。望着丝丝缕缕的炊烟，想象着每一个烟囱、每一口锅、锅里的饭菜、锅灶旁的碗筷和每一张嘴，它们每天演绎着不同的故事。

这个当儿，母亲唤我回家，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母亲知道，她的声音会浸过空气，洒落到村庄的旮旮旯旯。我回过神，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我想，母亲确定做熟了饭菜，把它们摆放到红漆的小炕桌上。炊烟袅袅而起，氤氲整个村庄，像隐秘的暗语，呼喊每个流浪的孩子。

有一回，我就没能这么华蜜。那天，我确定去外面走走。天空高远，春风满怀，禁锢一个冬日的山河，渐次在眼前伸展。山巅的桃花粉白烂漫，像一个个含情脉脉的姑娘朝我招手。我朝山巅走去，想到山那边看看，山那边还是山吗？这是我从小的怀疑。好多年里，我暗蓄气力，让它足以扳住一只羊羔倔强的头角。我的胆识大了很多，这样才好独自跨过一道道沟峁，迎接山那边未知的世界。

就这样，我和一只狗狭路相遇。我断定，这是一只流浪狗。那些年，不知咋的，流浪狗突然多了起来。狗盯着我，我盯着狗，时间仿佛凝固，可以用小刀一块块切割下来。这只狗呜呜地叫着，圆圆的眼睛将我吞噬，消化。情急之下，我双手一抡，趁机在地面捞起一个土块，朝狗扔去。这是奶奶平素教给我应付狗的法子。狗见状，落荒而逃。我也落荒而逃，慌不择路。等我缓过神，已忘却走过的路。

远山如黛，连绵起伏，置身其中，如同大海中迷失的船只，不辨方向。我想到哭，但忍了再忍。一个怀揣幻想的少年，不想让多年的努力，轻易地付诸东流。即使只我一人，周遭清寂。我坐下来，像一团瘫软的泥土。脚下的冰草已蹿上来两寸来长，青翠闪亮。风一会儿吹过来，一会儿吹过去。天空湛蓝，间或有几只鸟雀从头顶飞过。天际一隅，缕缕炊烟，相互缠绕，麻绳一般。一阵风来，才急赶忙忙地散开。突然，我心里一个激灵，想起父亲的话，假如有一天，走得太远，迷了路，炊烟就是回家的路标。

是炊烟，这萦绕一生的人间烟火，让我找到了家。烟火，也谓人烟，就是说，有人的地方，才有烟火，而有了烟火，则确定有人。当我深深地悟彻这句话，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

天色昏黄，铅灰色的云低下来，朔风劲吹，空气凛冽，砭人肌骨。夜半，风猛烈起来，像一只只大鸟，从屋顶拂过。翌日早晨，雪起先着陆，在天空中纷纷扬扬。

这个冬天，匆忙而来。是年，我高校毕业，支配到一所农村小学任教。学校建在山梁，如同走散的孩子，与村庄形影相吊。冬日里，秃山荒岭，少了树木和房屋阻挡，呼呼的北风肆无忌惮地抽打着学校。

眼前的景象，让我惊惶失措。我教一年级语文，兼任班主任，学生年龄小，生火的事，自然而然落到我的身上。虽说有备无患，提前让学生拿来一些树枝、玉米芯等柴火，可我一贯好吃懒做，生火的事从未碰过，心里还是没底，一如伍子胥过昭关，异样惶恐，只好硬着头皮，点燃几张废旧的报纸，迅疾地扔进炉膛，尔后，胡乱填塞一些柴火。经过几次努力，炉膛里仍不见半点火星，甚是懊恼，一番折腾，浓烟滚滚，覆盖了整个教室。我大声咳嗽，泪流满面。教室外，我弯着腰，弓一般，大口喘气。碰巧，校长路过，见我狼狈不堪的样子，热忱地帮我生火。校长一边摆布柴火，一边告诫我，做人要实，而火要虚呢。很快，火苗升腾，蹿得老高，温馨的气息起先充溢。这时，孩子们陆接连续走进教室，放下书包，端坐桌前，大声地朗读起来。这人间烟火，映照着孩子们红通通的脸庞。我知道，它不仅驱除寒冷，也温煦孩子的心灵。

我记住校长的话，虚怀若谷。而奋斗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在人世间行走，功不唐捐。我舍命地工作，把米粒大的小事，干得饱满。

母亲搬进小城，照管我的孩子。女儿身体孱弱，偏又挑食，母亲变着花样，做出可口的饭菜。每天，母亲推开厨房的门，净手，系上印有碎花的围裙，在案板上排兵布阵，起先掌管人间烟火。每次回家，远远地，我望见炊烟飘上云头，恍惚间，小时候村庄里的情景，电影般出现脑海。

母亲厨艺好，最拿手的当数暖锅。装个暖锅吃吃，冬日里，父亲总会这么叨念。人们用装这个字，恰巧说明暖锅有容乃大：牛羊肉各种硬菜可装，萝卜、豆芽、白菜、洋芋等大众食材也可装。小时候，见到暖锅，多是逢年过节，或是村庄迎神唱戏。

在城里，母亲做不了暖锅。虽说我买好了木炭，可终因烟气太浓，味道太重，只好忍痛割爱。想吃暖锅，我们多选择去饭店。儿时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