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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新教材培训：小学《道德与法治》教材中的儿童自我叙事

本文摘要

叙事在德育教材中运用十分广泛，但是长期以来，无论是教师还是研究者，都主要关注“他者叙事”而忽视儿童的“自我叙事”。实际上，“自我叙事”之于儿童道德成长同样具有重要意义。“自我叙事”让儿童将叙事化的个人记忆生成为道德经验，从第一人称的具身视角建构其道德自我，并在定位自我与善之间关系的过程中确立未来道德发展的方向。德育教师先要理解小学《道德与法治》教材中儿童自我叙事“叙什么”“何以叙”以及“怎么叙”等基本理论问题，在此基础上，在教学中以教材中叙事情境为切入点积极引导儿童进行自我叙事，并基于儿童生活实际创设新的叙事情境，同时还需要引导儿童对陌生领域和未来生活进行想象性的自我叙事。

叙事教育在道德教育中具有悠久的传统，也是我国德育教材中的重要内容。教材中涉及的叙事形式不仅有“他者叙事”，而且包括“自我叙事”。“他者叙事”是德育素材中呈现的“同龄人的经历”和“别人讲的故事”，旨在让儿童从正向或负向的典范故事中获得道德的启迪并由此塑造其品格，而“自我叙事”则往往以提问的方式邀请儿童讲述自己的故事，让儿童从“听故事的人”转变为“说故事的人”。儿童的道德学习离不开从他人故事中习得道德经验，更离不开对自身生活经历的叙事性整合，自我叙事是儿童具身性的道德学习途径。然而，在德育实践中，教师往往更关注如何讲好典范性的道德故事。有关叙事的德育研究也主要涉及“他者叙事”，如叙事素材的选择，故事的讲法等，关于自我叙事的研究则局限于研究方法的层面，如将自我叙事作为研究教师专业成长的一种方法，未能基于教育的立场阐明儿童自我叙事对于其道德成长的意义及其在德育实践中的运用。基于此，本文从儿童道德成长的视角出发，揭示儿童自我叙事的内在德育意义，澄清其在当前小学《道德与法治》教材中运用的基本理论问题，并在此基础上探讨其有效的教学实现。

一、儿童自我叙事与其道德成长

“人本质上是一个说故事的动物”，人不仅说他人的故事，而且说自己的故事，也即自我叙事。在道德教育领域，叙事对于儿童道德成长具有重要意义已成为一项共识。然而，传统的叙事教育偏爱于“他者叙事”，引导儿童阅读典范人物的道德故事构成了叙事教育的基本内容。但是，仅囿于“他者叙事”的道德教育或许将面临“儿童自我被淹没”的风险。儿童的道德经验需要从自己的生活土壤中生长出来，他们自己的“故事”构成了最原初的经验，而被讲述出来的过程就是这些经验被整合、被解释并被赋予道德意义的过程。儿童不仅需要从他人的经验中学习，更需要从自身经验中获得具身性的学习，与“他者叙事”一样，儿童的“自我叙事”同样关乎其道德成长。

（一）儿童在自我叙事中将叙事化的个人记忆生成为道德经验

人在时间中存在，人的生命经历由时间序列中一个个事件组成，但是若没有经过意识的深层加工，这些经历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对于成长中的儿童来讲，一个原本具有道德意义的生活经历，如果未能对此有所感受、有所思考，并将其用语言的形式组织为一个完整而具有意义的故事，则完全有可能被其遗忘。此时，我们说儿童的“生活经历”并没有转化成为“生命经验”，当然也就很难助益其道德成长。

在保存个人经历这个问题上，我们往往最先关注记忆。记忆固然功不可没，但关键是什么样的记忆更能够生成为“生命经验”？认知科学领域区分了“历时记忆”和“语义记忆”两种记忆方式，其中“语义记忆”主要体现于知识的储存与再认，而“历时记忆”则除了“语义记忆”的功能外，还带有时间穿行的标识和相关的自识意识，因而还具有赋予我们重新体验过去经验的能力。“历时记忆”越丰富的人，其在时间结构中所保存的生活经历也就越清晰和丰盈。比如，丰富的“历时记忆”让我们不仅能从照片上认出小时候的老房子，还能回忆起发生在老房子里的童年往事。“历时记忆”的发现让自我叙事的意义凸显了出来。

自我叙事是叙事化的个人记忆，叙事所具有的情节化功能让个体的生活经历进入其意识的领域，并且将认知、情感等诸多要素统统卷入记忆的过程中，给予语言以充沛的经验材料进行整合，因而能够在最大限度上复刻出经历的原貌并保留原有的体验。生活是自然状态下的流淌，需要经过叙事给予其意义化的因果解释，叙事的结构形式正是情节化的生活事件。在时间的洪流中，正是自我叙事让个体通过回忆、思索，然后在想象中重复自己的经历和回味当时的体验，用“历时记忆”将其生成为独有的“生命经验”。

儿童的道德成长需要建立在一定的道德经验基础上，如果缺乏“生命经验”则其道德成长就缺失了最基本的经验土壤。但是，当儿童的生活可以被其自身恰当地理解为一个或多个故事时，其生活经历与体验就得到了富于意义的保存。随着儿童生活经历的积累，他们通过自我叙事建构起了一系列情节化的道德图式，为理解生活世界中更为复杂的道德事件提供了具身性的经验基础。

（二）儿童在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