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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哲LITERATURE,HISTORY,ANDPHILOSOPHY

2019年第1期（总第370期）No.1,2019(SerialNo.370)

中近古“士农工商”较自由发展政策模式探研

李治

摘要：士农工商”较自由发展，作为帝制国家临民理政及管辖地主经济的政策模式之一，肇始于齐国

四民通货积财中经两汉的起落浮沉，丈定型于晚唐两宋。它主要在晚唐到清的多数时段施行，文以晚唐

两宋最为典型，“两税法”为其开辟道路，不抑兼并充任基本导向，实乃“唐宋变革”在临民理政及社会结构层

面的成果表征与最终胜利。该模式的内涵精髓在于：兼容行政和经济手段，将身丁管控改为财税为主的调节

掌控，不搞授田，不抑兼并，篠役及兵役基本消失，鼓励农商并重和藏富于民。四民较自由地致力本业，自前

而后的贵贱等级排序及相应管制不复存在，士人、富民又构成政治、经济二支配势力。该模式较多祛除借重

役滥稅将“井疆耕耨之丁壮”抑为“国家农奴”之弊，较多袄除过度管制经济和妨害民营“造血”原动力之弊。

这就为编民耕战模式寻找到了更为合理的发展出路，基本顺应百姓依附关系改善和地主经济及手工业商业

发展趋势，较有利于生产力进步及新经济因素孕育。同时在皇权最高所有、土地兼并周期性危机、官僚“权力

商品化”和官商榷卖勾结等四方面基本沿用编民耕战旧制，只能算是前者在新历史条件下的变通。

关键词：中近古；士农工商；较自由发展；财税调节掌控；藏富于民

DOI：10.16346/j.cnki.37-1101/c.2019.01.02

自战国始，古代中国步入帝制地主社会，或称战国肇始的“封建社会”。该历史阶段在社会经济

领域的基本特征，一是地主经济，二是帝制国家对百姓的直接管辖役使。两千年来帝制国家临民理

政或管辖百姓及地主经济的政策模式，大体分为编民耕战与“士农工商”较自由发展两大类①。以齐

国四民“通货积财”肇始和晚唐两宋“不抑兼并”为导向的“士农工商”较自由发展政策模式（简称“士

农工商”模式），兼容行政和经济手段，变身丁管控为财税调节掌控，中唐以后甚而上升为主导。本文

尝试运用模式分析与历史、逻辑阐述相结合等方法，侧重于国家政策与社会经济互动的视角，对“士

农工商”模式自齐国发轲到晚唐两宋定型的曲折历程、内涵特色和历史地位，试作较系统的探研，就

教于方家同好。

一、齐四民“通货积财”之雏形及其与秦“军功爵”编民耕战的博弈

与秦的“军功爵”编民耕战政策模式不同，春秋战国时期，齐国开创了四民“通货积财”“士农工

商”较自由发展政策模式的雏型。《国语》卷六《齐语》载，齐桓公问管仲：“成民之事若何？”管子对曰：

“四民者，勿使杂处，杂处则其言咙，其事易。”桓公曰：“处士、农、工、商若何？”管仲对曰：

昔圣王之处士也，使就闲燕；处工，就官府；处商，就市井；处农，就田野。

令夫士，群萃而州处，闲燕则父与父言义，子与子言孝，其事君者言敬，其幼者言弟。少而习

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士

之子恒为士。

作者简介：李治，南开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天津300071）。

①两种模式的全称分别是编民耕战政策模式和“士农工商”较自由发展政策模式。关于编民耕战模式，参见拙文《秦汉以降编

民耕战政策模式初探》，《文史哲））2018年第6期。

24文史哲•2019年第1期

令夫工，群萃而州处，审其四时，辨其功苦，权节其用，论比协材，旦暮从事，施于四方，以饬

其子弟，相语以事，相示以巧，相陈以功。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

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工之子恒为工。

令夫商，群萃而州处，察其四时，而监其乡之资，以知其市之贾，负、任、担、荷，服牛、招马，以

周四方，以其所有，易其所无，市贱鬻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