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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6期/总第26期

扬弃与改造：略议于右任的碑学实践

⊙ 祁硕森

【内容摘要】于右任是民国时期碑学大家，其在书法史上的贡献不仅是将碑与帖从技法上进行形而下的简单

糅合，重要的是他将碑学与帖学中所蕴含阳刚与阴柔之美的审美思想和二者的风神与艺术境界进行形而上的

有机融合。本文对其不同时期的作品进行赏读，以期对于右任书法的研究有所裨益。

【关键词】于右任；碑学；赏读

钱穆先生曾说：“大凡一家学术的地位和价值，抵触心理，而并未将帖学中特别是魏晋时期优秀的经

全恃其在当时学术界上能不能提出几许有力量的问典元素融入碑学之中，致使出现矫枉过正的僵局。所

题，或者予以解答。自然，在一时代学术创始的时候，以时至晚清他们提出的这一“问题”，最终未能做出

那时学者的贡献，全在能提出问题；而一时代学术到尽如人意的解答。不过他们能够“提出问题”，并积

结束的时候，那时学者的责任，全在把旧传的问题予极去“解决”，已足以完成时代所赋予他们的历史使命。

以解答。”[1]1911年的辛亥革命是一个时代的终结，是中国近

康有为说：“自宋以后千年皆帖学，至近百年始代史上的一次伟大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这次革命推

讲北碑。然张廉卿集北碑大成，邓完白写南碑、汉隶翻了统治中国260多年的清王朝，它彻底颠覆了几千

而无帖，包慎伯全南帖而无碑。千年以来，未有集北年的封建社会体制。辛亥革命的失败，导致军阀割据，

碑南帖之成者，况兼汉分、秦篆、周籀而陶冶哉！鄙与汉末的“三国鼎立”，晋后的“南北对峙”，唐后

人不敏，谬欲兼之。”[2]这也代表了有清以来碑学家的“五代十国”等分裂状态有近似之处。但文化传承

的共同夙愿。客观地讲，康有为作为一代思想家、书是中国历史永恒不变的主题，这种变革波及各个领域，

论家对整个书法史能够宏观地把握并切中肯綮，而且在民国书坛上出现了于右任、沈尹默、王世镗、文伯子、

他的一双慧眼敏锐地洞察到碑学当如何斩伐荆榛、寻茹欲立、王雪樵、张伯英等一大批书法跋涉者与文化

找其真正的出路。如果以清代近300年几代碑学家所使命担当者。

取得的成就看，还不足以与整个帖学的辉煌相抗衡，他们中的杰出代表于右任，在中国近代史上是早

因为他们其中还未出现将碑学推向巅峰的人物，但这期民主革命的先驱。他既是具有强烈变革思想的革命

种两相并峙的大格局确已基本形成。不同阶段不同书家，同时又是传统文化底蕴深厚的文化革新者，因此，

家由于所汲取的对象与研究理念的不同，他们在这一可以说革命性和文化革新性贯穿了其一生。“士之致

大变革过程中都营造了自我的主体风格，几代书家大远，先器识而后文艺。”[3]器识，即他“为天地立心，

多以文人姿态出现，使朴拙、古茂、雄强、厚重，甚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4]的人生理想与抱负；

至将有些近乎民间化的碑石书风在不同程度上进行了文艺，即他“为往圣继绝学”的文化担当。

文人化的提升，并在中国书坛形成一种潮流。但共同我们知道，任何一种文化现象的出现，都绝不是

点是他们基本局限于对碑学本体的挖掘，这或许由于偶然的，它必定是其特定社会历史背景下的产物。而

他们对元明以及当时帖学衰微呈现媚弱之态产生过于历史背景包括政治、经济、文化等。民国时期的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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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鉴

现象，也是在特定历史背景下产生的。作为民国最具这种书风的建立是具有革新性的，它是清以来碑学运

影响、最具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