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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经济的劳动组织与过程控制研究：基于马克思劳动过程理论

直播是一种典型的平台经济新业态

直播是一种典型的平台经济新业态，具有新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特征。直播生态中的劳动力组织形态呈现出由个人化向组织化过渡的特征。本文基于马克思劳动过程理论，按照马克思从一般上升到具体的研究方法，解析直播劳动的一般要素和具体表现。分析发现技术控制、垄断控制和组织控制是平台控制劳动过程的一般方式。平台引入直播公会，以构建“平台为中心、直播公会为核心支撑”的双主体控制结构：平台利用技术与意识形态强化主播的实际从属性，公会则在形式上让主播劳动从属于平台。同时，平台通过公会提高效率、隔离风险、弱化劳资矛盾。探寻直播行业的劳动力组织形态和劳动过程控制，对平台型新业态发展健康劳动关系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马克思劳动过程理论；平台经济；直播经济；直播公会；劳动过程控制

中图分类号：F03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565（62024）12—0084—11

引言

直播行业是典型的平台经济新业态，围绕主播与观众的实时互动，为观众提供丰富的娱乐体验。近年来，直播经济快速发展，已进入平稳增长阶段。截至2023年末，中国网民达10.92亿，互联网普及率为

810%。其中，网络直播用户达8.16亿，增长率为8.7%①。电商直播用户规模增长较快，游戏直播、真人秀和演唱会直播用户规模稳定增长。收入方面，6

8

10

22022年直播与短视频行业市场营收4达1992.34亿元，同比增长8.0%②。随着行业发展，职业个人主播数量已达

2

1508万人③。直播平台与主播之间的0

劳动关系与传统工业经济下的雇佣劳动关系不同，研究这一关系有助于厘清平台与劳动者的权利义务，促进直

图12016—2023年直播行业用户规模及渗透率④

80%

47.1%3.44

47.1%

3.44

54.7%

4.22

47.9%

3.97

62.4%

6.17

68.1%

7.03

70.4%

7.51

74.7%

8.16

2016 2017 2018 2020

2021 2022

渗透率

2023

用户规模（亿人）

40%

20%

0%

2024NCUTYXCX211基金项目：北方工业大学毓秀创新项目（ ）

2024NCUTYXCX211

②① 53 ,https

②① 53 ,https:///

③ 2022-2023 https://

③ 2022-2023 https:///news/

数据来源：中国演出行业协会《中国网络表演（直播与短视频）行业发展报告（ ）》， 。

peopl④/n1/2024/0328/c1012html。数据来源：人民网，截至2023年12月职业主播数量达1508万人（数据引自《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2024）》）,http://ent.数据来源：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第39、41、43、47、49、51、53次

peopl④/n1/2024/0328/c1012html。

T

Theories 经济学家 理论经纬

播经济的健康发展。

一、文献综述

直播经济是平台经济的一个重要分支，其劳动组织及控制广受学术界的关注。在平台经济领域，已有相对丰富的研究探索平台对劳动者的控制方式及其对劳动者自主性的影响。吴清军和李贞指出，平台控制劳动过程的同时保留了劳动者的部分自主权，平台通过“工作自主性机制”“薪酬激励机制”和“星级评分机制”三种方式推动劳动者对平台管理的认同[1]。孙萍则强调算法对劳动者的细致监管，将“时间嵌入”“情感劳动”和“游戏化”融入工作特点，但劳动者也在与平台博弈中逐渐发展出一套“逆算法”的策略应对平台控制[2]。陈龙从组织技术和科学技术角度研究外卖骑手的劳动过程，认为平台通过重新分配控制权表面上减少了对骑手的直接管理，但实际上将劳资矛盾转嫁至系统与消费者之间。同时，平台通过数据收集分析并反馈至骑手以规范其劳动行为[3]。李胜蓝和江立华指出平台利用灵活的工作时间和地点吸引劳动者，通过多元主体的共同参与对劳动过程严密监控，将“准时”和“快速”的观念深植于劳动者的工作思维中[4]。

在直播经济领域，学者们研究劳资关系时主要以平台与劳动者之间的组织关系作为切入点。姚建华和苏熠慧指出，直播行业普遍采用弹性雇佣制度，虽然赋予劳动者时间分配的灵活性，但缺乏制度保障，实际雇佣时间也被缩减[5]。徐林枫和张恒宇认为直播平台通过薪资制度控制主播，主播为获取足够收入而进行自我剥削，并自主接受了不稳定的劳动关系和平台的控制[6]。王立明和邵辉从法律层面分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