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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业限制协议效力认定的司法裁判分析综述

目录

竞业限制协议效力认定的司法裁判分析综述 1

(一)竞业限制条款效力认定的裁判现状 1

(二)认定竞业限制协议无效的裁判路径及问题 2

(一)竞业限制条款效力认定的裁判现状

对于竞业限制协议效力的分析多聚焦于学理讨论，尤其是近年来对于竞业限制协议效力的审判实务研究较少。以“竞业限制”为关键词，本文检索了2019年1月1日至2021年12月31日三年期间审结的案件，通过筛选得到与竞业限制协议效力认定相关的判决书共97篇,在这些案件样本中，我国经济相对发达区域的案件占据了所有样本数量的一半以上，其中上海市24件，广东省15件，江苏省13件，为案件数量排名的前三位。除此以外，其他样本分别来自山东省、湖北省、湖南省、辽宁省、福建省等地区，样本范围覆盖全国，具有较强的代表性。

以前述样本为依据进行实证分析，本文统计了各地法院认定竞业限制协议不生效力的因素及频次，其中，认定协议整体无效的判决书共24篇，认定部分条款无效但协议整体有效的判决书共11篇。根据这35份判决，可以总结出法院裁判竞业限制协议或者条款无效的诸多因素。

除协议订立时存在胁迫、欺诈等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的情形以外，笔者将判决书中法院认定协议不生效力的原因主要分为如下几种情形：一是主体不适格，劳动者并不是企业的高级管理人员、高级技术人员或其他负有保密义务的人员；二是用人单位不能证明企业有需要保护的商业秘密和知识产权，或信息已被公开不再需要被保护，竞业限制失去了存在的前提；三是协议约定的限制范围、期限和地域过广；四是协议中缺少竞业限制经济补偿金的约定或用人单位实际未支付补偿金；五是其他影响竞业限制协议效力的情形，如约定在职期间的竞业限制、竞业限制协议附生效条件和作为主合同的劳动合同无效等(见表1所示)。

表1各地法院认定竞业限制协议不生效力的因素及频次表

1本文数据来源于北大法宝智能型案例数据库，检索日期为2022年2月17日。

由上述图表可知，在判定协议无效的案件中，劳动者不是竞业限制的适格主体这一因素出现的频次为9次，因劳动者不是负有保密义务的人员而竞业限制协议被法院判决无效的案件数量占据样本总数百分比约10%,这反映出实践中企业滥用竞业限制制度，恶意限制普通劳动者自主择业权的现象值得被关注。

协议约定的竞业限制期限超过两年这一因素出现的频次为8次。针对条款约定的期限超过法定期限的情况，法院的裁判意见基本一致：都认定约定超过两年的部分无效，但不影响协议整体的效力。

与补偿金相关的因素，出现的频次共有13次，其中包括用人单位实际未支付劳动者经济补偿金、协议中未约定或未明确经济补偿金、约定的补偿金数额过低等情形，下文将对这一问题进行详述。

对竞业限制的职业范围、地域做过于宽泛的开放式约定，如约定“劳动者需保守企业的‘一切信息”、“劳动者在离职后不得从事与离职前的工作相关的岗位或行业”,以此变相剥夺劳动者的生计，也是导致竞业限制部分条款无效的事由。但法官在判断此类条款是否影响协议效力时会就个案作审查，通常来说并不会因此当然地判决协议无效。

除此之外，协议限制范围不明确、作为主合同的劳动合同无效、双方约定在职期间的竞业限制等因素，也会影响法官对于竞业限制协议效力的认定。

(二)认定竞业限制协议无效的裁判路径及问题

在判定竞业限制协议不生效力的案件中，法院的裁判路径不一，主要有如下几种情形：

1.协议因缺少必要条件而不成立

实践中对于竞业限制协议的成立条件争议较大，各地法院存在着不同理解。在协议缺少期限、地域、限制对象范围等内容的情形下，部分法院会以协议缺乏

必要成立条件或以双方未达成合意为由认定协议不成立。如(2020)粤0307民初28963号判决中，双方未就该经济补偿金的金额、给付方式、给付时间协商达成一致。法院以“用人单位利用优势地位……限制劳动者就业自由权，存在明显的规避己方法定责任、加重劳动者责任、排除劳动者权利的行为，其实质上并未与被告就竞业限制经济补偿金达成一致意思表示”为由认定该竞业限制协议未成立，对被告不具有法律约束力。

竞业限制制度因保护企业商业秘密而生。从竞业限制制度的立法背景和目的出发，商业秘密或知识产权的存在是竞业限制协议成立的前提。若企业并不存在需要保护的商业秘密，则也会导致法院认定协议无效。在(2020)甘1102民初1490号民事判决书中，这一点有所体现。然而，总的来说实践中法院对企业是否存在需要保密事项的审查并不多。诸多判决表明，只有少数法院会对企业是否存在需要被保密的技术方案、客户信息、经营信息等做前提审查。因不存在商业秘密而导致协议被认定为无效的判决，只占样本总数的约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