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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德性的自反性重构：卢梭思想中政治主体与伦理秩序的辩证张力探究

一、解构性导论：德性叙事的认识论突围

1.1对现有卢梭研究的双重祛魅

1.1.1批判新自由主义对“公意”概念的功利化阐释

新自由主义思潮在当代政治哲学领域占据重要地位，其对卢梭“公意”概念的阐释具有显著的功利化倾向，尤其以罗尔斯学派的观点为典型代表。罗尔斯在其正义理论中，虽未直接对卢梭的“公意”进行详细解读，但其理论根基与思维方式却在一定程度上对“公意”概念产生了功利化的影响。

罗尔斯提出“作为公平的正义”理论，其核心在于通过“无知之幕”下的原初状态，让人们在不知自身社会地位、天赋和利益的情况下，选择出正义原则。在这一过程中，个体基于对自身利益的理性权衡来达成共识。这种思维方式将社会正义的构建建立在个体利益的算计之上，使得“公意”被解读为个体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过程中达成的一种妥协或平衡。例如，在罗尔斯的理论中，正义原则的选择是为了保障个体在社会合作中获得合理的利益份额，而不是基于对公共利益的纯粹追求。这种对“公意”的功利化阐释，与卢梭本意中“公意”的公共性和道德性存在显著差异。

卢梭认为，“公意”是社会全体成员的共同意志，它永远以公共利益为依归。公意的形成并非基于个体利益的简单相加或妥协，而是超越了个体私利，追求共同体的整体福祉。卢梭强调，众意与公意之间存在本质区别，众意着眼于私人利益，是个别意志的总和，而公意则是在排除了个别意志间正负相抵消的部分后，剩下的总和，它体现的是公共利益。例如，在一个城市规划项目中，从功利化角度看，可能会优先考虑商业利益和少数群体的便利，而忽视了公共空间的公平分配和整体环境的可持续性。但按照卢梭的“公意”概念，真正的决策应该综合考虑全体市民的利益，包括弱势群体的需求，以及城市的长远发展，确保公共资源的合理利用和公共利益的最大化。

新自由主义对“公意”的功利化阐释，使得“公意”沦为实现个体利益的工具，忽视了其作为公共意志的道德内涵和对共同体价值的追求，这无疑偏离了卢梭思想的核心要义。这种阐释方式在实践中可能导致社会的功利化倾向加剧，公共精神和道德责任感的缺失，不利于社会的和谐与可持续发展。

1.1.2揭露施特劳斯学派“自然状态”解读中的神学残余

施特劳斯学派在政治哲学领域对经典文本的解读具有独特的视角，然而，在对卢梭“自然状态”的解读中，却存在着不容忽视的神学残余。施特劳斯认为，卢梭的自然状态理论是对古典自然法传统的背离，卢梭试图返回自然状态以寻求自然法，但最终得出自然人是不具备理性、道德与语言能力的“次人”的结论，这被施特劳斯解读为卢梭彻底否认了自然法的存在，并将公意确定为人类道德与政治生活的终极规范。

在施特劳斯的解读中，存在着对神启等宗教元素的不当引入。他在分析卢梭的自然状态时，暗示自然状态背后存在着一种超自然的秩序或目的，这种解读方式带有明显的神学色彩。例如，施特劳斯在探讨卢梭自然法思想时，将自然法与某种超越人类理性的神意联系起来，认为卢梭的自然状态是对神意秩序的一种偏离，而公意的出现则是人类试图回归某种神圣秩序的努力。这种解读方式使得卢梭的思想被赋予了过多的宗教意味，掩盖了其原本的世俗性和理性精神。

事实上，卢梭构建的是一套基于自然情感和自然宗教的自然法学说，他并没有否认自然法的存在，也没有让公意全盘取代自然法的地位。卢梭认为，自然状态下的人虽然没有现代社会的理性和道德观念，但他们拥有自然情感，如同情心等，这些自然情感构成了自然法的基础。而公意是在社会契约的基础上，由人们的共同意志形成的，它是为了保障社会的公平正义和公共利益，与宗教神意并无直接关联。

施特劳斯学派的这种解读方式，不仅误解了卢梭的自然状态理论和自然法思想，还影响了对卢梭思想的准确把握。它将卢梭的思想引入了一个不必要的神学框架中，使得读者难以从卢梭自身的理论逻辑和历史背景出发，理解其思想的真实内涵和价值。这种带有神学残余的解读，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对卢梭思想的深入研究和批判性思考，不利于我们从现代社会的角度汲取卢梭思想中的有益成分。

1.1.3提出“制度性德性”与“个体性德性”的动力学模型

“制度性德性”与“个体性德性”是理解社会道德与政治秩序的两个关键概念。制度性德性是指社会制度所蕴含的道德价值和规范，它体现为制度的公正性、合理性和稳定性，以及对社会成员基本权利的保障。例如，一个公平的法律制度，能够确保公民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保护公民的合法权益，这就是制度性德性的体现。制度性德性通过制度的设计、实施和运行，对社会成员的行为产生约束和引导作用，塑造着社会的整体道德风貌。

个体性德性则是指个体在道德实践中所展现出的品质和能力，如善良、勇敢、诚实等。个体性德性是个体在长期的生活实践和道德教育中形成的，它决定了个体在面对各种道德情境时的行为选择和价值取向。例如，一个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