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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海岸
我们三个在今夜,合谋杀死自己,解放自己那痛苦的、已被上帝遗弃的
。
松野友彦
1
疗养院坐落于长崎一处荒无人烟的海岸。
海水连接着沙滩,沙滩连接着礁石海岸。天地间除了风声,就剩下不绝于耳的潮汐涨落
。催人入眠。
走廊里偶尔传来脚步声。轻快的,是护士。拖沓的,是。
抬眼就能从窗口看到远处的海岸线,天色已晚,暮色四合,海水泛着白沫死在沙滩上。
像是整个世界都如此安宁,时间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
站在最高的顶楼天风鼓动着蓝白条纹的病服,把我的身形显得更加消瘦。
往东面眺望,大概十多公里外,是另一番天地。同样的暮晚,那里却是霓虹闪烁,亮若
白昼。若是哪天风从东面吹来,似乎能听到隐约的啁哳,空气中也有了奢靡的气味。本来是
向往的,但现在,当意志一点一点的被吞噬,就……算了吧……
典子上来了。一个月的相处,她已经对我非常了解。当然只是她以为。她很轻易的在天
台上找到我,手里拿着我的外套朝我走来。
“不冷吗?”她故作轻松的问我。
“还好。”我对她笑。
“嗯……要下去吗?”她翼翼的对我说。我十分讨厌他们所有人对我的这种态度,
那种对将死之人特有的细心和照顾。我收起笑容,但还是接受了建议,我不想让任何人
认为我仗着自己的生命少于别人而变得蛮横无理。
2
我的房间总是最热闹的。
小谷信二住在我左边。他是一位画家,大四十岁左右,整个人枯瘦如柴,每一
处露出的皮肤都是色,像是严重营养不良,而且身上还总插着一堆奇奇怪怪的管子。
据说他一年前把自己画画的颜料用热水冲成一大杯浓浓的浆液喝了下去,为求一死。但最后
还是被抢救了回来,内脏损伤严不如死。
自从我住进来,他经常会拎着画具到我的房间串门,他说我这个窗口风景独好,他
很。其实我知道,他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罢了。我曾经一度厌恶他,但因为我从来学不
会别人,更不会对别人施以脸色。久而久之,他竟错把我当做了挚友。这是我性格中最
致命的弱点,我曾经试着分析,是什么让我变成了这样一个人。为了别人能够快乐,而牺牲
自己的快乐。不懂得别人,应该也是一种吧。
对面的房间住着一个和我相仿的年轻男孩,樱木洋一,HIV患者。他曾经给我翻看
他里的相册,让我看他们乐队演出的。那时他留着长发,画着鬼一样的浓妆,穿着
刺猬一般满是铆钉的皮衣。和几个造型同样夸张到有些惊悚的年轻人站在舞台上,眼神里满
是乖戾。
但现在的他已经是个的光头,他说化疗很痛,家里的经济条件也支撑不了多久,他
早想放弃了,只是家人不同意。他很易怒,典子曾经私下苦笑着对我说,洋一的身体里肯定
是装满了,每天都要几次。
樱木洋一也总是到我房间里来,他甚至曾经提出要与我同住。被护士后他大闹了一
番,像只发狂的野兽一般,把所有眼睛看到的能摔的东西全砸了个。引的很多人围在他
于是,在我这间不足三十平米的里,总是挤着三个人。
小谷信二专心的坐在窗前画画,一言不发,薄弱。樱木洋一溜来溜去,东拉西扯,
一刻安生。我大部分时间和洋一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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