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润文学奖-散文组负责原稿.pdfVIP

1997.05

温州大学

人文学院

15创意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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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

我曾去众生普渡之地求过签，解签时，师傅却只故作神秘地说了

两个字：不开。

但是我的记性很差，早就不记得是在哪一年哪一月的哪一个山头，

是谁装着佛跟我胡话。我的记性很差，也记不起我是哪一个年头

开始就孤零零做着一个，在这里不生不死，顶着这永不绽露的花

苞活生生地印证着我早就忘了的一句胡话。

我是花妖曼珠，世人都说我等的是叶妖沙华。

为什么等，等什么，等多久，世人皆瞒之。欺我。

我就扎在世人麻木游荡着的身后，我眼见着他们脱离躯壳后

肮脏的如粘腻的过期棉花糖，依附在忘川彼岸嘶吼拉扯，呃呃啊

啊的不知道企图着什么。冥界三途河边，人们路过我时情状各异，痛

哭流涕、面露悲怆、喜笑颜开、黯然神伤，最多的当还属沉默，最令

我奇怪的是，他们在踏过我之时，竟都有着不约而同的顿留，然后便

是死尸般麻木地行走，我看不见尽头，但燃着的跳跃着的蓝焰还有深

不见底的黑色还是了这一切。

大抵那便是幽冥之所。

世人都唤我们彼岸花，相传我们的香气能够唤起死者的生前，

然后去往忘川将种种一股脑儿的都留在彼岸，可是我不能，我还受着

猴年的蔫蔫地垂着开不了花。这里的黄泉彼岸花也是极

少，不如中铺天盖地的嚣张，也不热烈，倒是教不少世俗之人看

了失望而去。这是我有以来的第600年，说了我的记性不好，再

久以前的事都记，因而自己只能在这日渐消散的久远的中默

默然候着。这是从我眼前经过的第800个人，按照以往的惯例来看，

现今应当是接近黄昏时分了，这时来的人是极多，大抵都是刚刚吃了

晚饭，人生觉得得到于是笑嫣嫣地拍拍走人，又或是看到黄

昏落日感慨时日无多壮志未酬愤愤然而死，我是总也搞不懂这些世俗

凡尘的，只是今日却总觉得有些不同。

我张了脖子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他们从四面八方地涌过来，

说是涌过来，仔细瞧去又是慢吞吞地拖沓着，只是有那么一个，总让

我觉着有些不同，我似乎从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个香味，同

我们这黄泉漫着的香是那么地相似，但又隐隐地有些不同，彼岸

花的香是热烈的，只是那么一株，便能散发出摄人心魄的香味，那个

香味是丰富的浓厚的，世人的魂魄只需吸入一缕，便能将这一生的味

道都勾起来，那是小时候外婆家炊烟带出的米饭菜香，那是你爱着的

女香，那是你珍爱的女儿奶香，那么一丝一丝一缕一缕的，竟可

带出你一生的回忆。而他的香味却是淡淡的，不张扬不热烈，暗暗地

飘着。我的胸腔在他靠近时猛烈地跳动了起来，是他，是他，我的直

觉这么告诉我。

开花，开花，我的心这么告诉我。

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急迫，都要热烈，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我究竟是谁，我究竟为什么，为什么我的那么那么地模糊，

是不是只要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