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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头草

坟地，土壤异常的肥沃

一把太师椅种在了土地的

从逃离的杂草在疯长，沉睡间

织成大山模样的裹尸布

我流着父辈未流尽的汗

拾起遗忘在田里古铜色的

劳作，轻浮的身体愈发沉重

我继承了古老的事业

为的厚重斩草除根

但草是除不尽的

它与我有相同的血亲

我的无情流淌它的卑贱

当复仇的春风楔入三月的心脏

如今，它绿得多像我的

也许一岁一枯荣的时间太短

被我亲手铲除的般的杂草

最终也会爬满我的胸脯

破膛而出，成为除不尽的坟头草

城外

从再到，日子了日子

早晚的星宿倒在蕴育它的故乡

我做了一名风尘仆仆的过客

从后门溜进屋内，端坐在酒席的首位

我隐藏一张陌生的面庞

是父亲年轻时养家糊口的模样

只是目光时常闲置，像落魄的外路人

没有妻儿的挂虑，心里空得飘荡

我错过的岂止是满天星的村庄

酱鸭充当风铃摇晃一年的风景

白昼的上空生出黑夜的美学

我替母亲做着滔滔不绝的梦

但没人闯进梦里替我数着星星

只有江南的春天与我遥相呼应它

被我薄薄地吸满，起风的时候

身子里藏着鼓鼓的江南

米粽

日子被裹上厚重的绿

在手心长成薄薄的树叶

生机，逃不出巴掌大的田地

如同我的被钉在母亲的心上

童年在饱满的米粒中生长

长出棱角，扎着母亲的心疼

我成就了她二十三年的心疼

在那个装满生活的虎口

我因年幼而

地像每个折粽的娴熟

我是母亲亲手包裹的米粽

精致得如同心血

那些长满了绿色露珠的童年

逆着生老病死的定律

一层一层把我剥成孩子的模样

淬火

铁匠没有衰老的姿态

却如身体一样脆弱

那些微笑的理想先于开花的季节生长

掐灭烟头的同时燃起了灰烬

打赤膊的为自己打造一副

淬火的铁器，作为新的家

安放村庄的平静和儿时的啼哭

把废旧的生活砸成我们的模样

每个夜晚，炉火从屋里蔓延到屋外

我一身倔强的脾气，铿锵有力

我会是一把锋利的

但眼前脆弱的身体，我选择

像岩石一样淬裂

远行

我已出发，带上昨日的信笺

跳上一辆破旧的火车

那是一场怎样的旅行，我迫不及待

模糊的乡镇，如同童年的啼哭渐渐远去

我学会了，在信的封面写上我的骄傲

在人前炫耀———我要去的地方

我要去地方，在无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