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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的——索伦迪诺[绝美之城]观后感

雩2016年2月24日

派对上吉普对邻座的讲道：“福楼拜曾想写一部什么都不讲的小说，他没有做到。但我可

以。”吉普这里意指的是他多年尚未再度提笔的小说，但此话作为台词也有着导演自我指向的意

量与戏剧性创造力。

中贯穿着有关创作本身的自我讨论。用头撞墙的前卫家在吉普的不断问下

满含泪水地、是故弄玄虚也好、是真情流露也好、讲出了“是不能用粗俗的语言来表述

的”的表述，体型矮小的女上司反驳主义作家时也发出有关社会性作家与抒情型作家

性的、纯粹的小说的构想。我们可以将这一点同派对上小表演的动作画(action

painting)相参照。动作画所归属的抽象表现主义画派想要讨论探索的问题非常明确，并紧随蒙

德里安(Mondrian)：什么是仅仅关乎绘画的绘画，或者换一种并不严谨的说法，如何画

一幅“什么也不描绘的画”。波洛克(Pollock)的观点是，绘画本质上是应用颜料的方式，是那个

paint-ing（作画）的动作，而其成果的painting（画作）只是绘画的记录。小哭喊着将颜

料泼洒到画布上的动作本身便是波洛克眼中最纯粹的绘画，因为

paint-ing这一动作仅为油画这一形式所独有。

什么也不描绘的画，什么也不叙述的小说，什么也不讲的。这些是关乎形式本质

与特质的拷问。芥川和福楼拜似乎都未能在无情节小说的前行顺利。其实创作“仅仅

关乎绘画的绘画”一样的作品本是有捷径可循的。人们常用这样一条评论来宣传寺山修司

的《幻想馆》：它完成了本雅明未竟的愿望，一本完全由引文写就的书。对于来说，

与致敬也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导演索伦迪诺对此的态度也很明确，他借吉普评

论戏作之口讲出：“你借他人的想法成就高人一等，认为自己不如别人好，这是不对的。”

对于拍摄一部真正独特于形式的来讲，导演索伦迪诺做得或许不如实验

（如GodfreyReggio作品）做得彻底，但他做得很好。全片形式元素的有机组合、视听语

乐、音效、表演、剧情、剪辑，单一形式元素的变化或设计其效果之所以会显著正是因为

中有着足够多可供参照的其它元素，这样参数式的体系使得许多在单一形式中难以

察觉或本应无效的变化与设计都成了可能。

在镜头语言没有变化的情况下突然响起的音乐，或是速度变慢的镜头配以机位的推进与焦

距的拉长，仅是视听语言中丰富的形式元素便可制造戏剧性的效果，甚至可以完成叙

事的功用。吉普回忆初恋时的正面中特写与往事的闪回镜头相剪辑，吉普的画内叙述串连

往事变为闪回镜头里的画外音，回忆的灯塔下连番的海浪声漫入现实、在正面中特写的吉

普耳边不断回响。台词、音效还有贯穿始终的音乐模糊了现实与回忆的边界，串连这

时空的两个场景。片尾圣徒爬圣阶时有一个镜头机位在圣徒背后，她为了发力将头顶抵在

台阶上，颤颤巍巍的躯体同费力撑起的形成了一道的拱形，穿过这道拱形圣徒圆

睁的眼睛正正地望向镜头，又穿过镜头、穿过观众的注视、凝视在其精神世界中旁人不可

见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