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的合法性,还是国家的起源——斯宾诺莎“社会契约”的功能分析.pdfVIP

2024年3月武陵学刊Mar.2024

第49卷第2期JournalofWulingVol.49No.2

哲学

国家的合法性,还是国家的起源?

斯宾诺莎“社会契约”的功能分析

雷泌阳

（同济大学人文学院，上海200433）

摘要：17一18世纪是社会契约理论的黄金时期。学者们普遍将霍布斯、卢梭和洛克看作这一时期社会

契约理论的代表人物。然而，对于斯宾诺莎是否始终持有社会契约思想，学者们意见不一：他们一方面认为斯宾

诺莎在《神学政治论》中提出了一种霍布斯式的为国家提供合法性证明的社会契约理论，另一方面又认为斯宾

诺莎认识到这一理论与其哲学相冲突，因而在其《政治论》中修改或放弃了该理论。可见，正确理解《神学政治

论》中的社会契约思想是判断斯宾诺莎是否始终持有该思想的关键。实际上，斯宾诺莎始终持有社会契约思想。

不过，无论是从“同意”的角度，还是从“功利”的角度，将《神学政治论》中的社会契约思想理解成一种霍布斯式

的为国家提供合法性证明的理论都是成问题的。这种社会契约理论不是要证明国家的合法性，而是为了说明国

家的起源，之所以造成前述误解，是因为斯宾诺莎在这两本书中对其社会契约论采用了不同的阐述方式。

关键词：霍布斯；斯宾诺莎；社会契约；国家的合法性；国家的起源

中图分类号：B504;D0-02文献标识码：A

D0I:10.16514/j.cnki.cn43-1506/c.2024.02.004

16一18世纪的社会契约理论通常被看作一种与其哲学存在着冲突,因而在后来的《政治论》中修

为国家提供合法性证明的理论：“在契约理论中探改或者放弃了该理论[2139。可见,正确理解《神学政

讨的是法和国家形式的共同生活是否真的合法，而治论》中的社会契约思想成了判断斯宾诺莎是否始

与下面的问题无关：政治集体是怎样产生的，通过终持有该思想的关键。尽管学者们对于如何理解社

会契约所提供的合法性证明意见不一，但无论他们

暴力，通过一种‘有机生长’,或通过协议？”1387格

劳秀斯、霍布斯、斯宾诺莎、洛克、普芬多夫、卢梭和是从理性计算的“功利”角度,还是从“自由意志”的

“同意”角度，将《神学政治论》中的社会契约论理解

康德都被看作这种契约理论的重要代表[154-106。不过

晚近的许多研究者都注意到,斯宾诺莎在《神学政为一种霍布斯式的为国家提供合法性证明的理论

治论》和《政治论》中对自然状态如何过渡到社会状都是存在问题的,他们基于这一前提所作出的论断

态所作的说明存在着差异，《神学政治论》所使用的也是值得怀疑的。

契约论的语言似乎在后者中消失了。为了解释这种

一、以“功利”为基础的解释

差异，学者们首先认为斯宾诺莎在《神学政治论》中

提出了某种霍布斯式的为国家提供合法性证明的早期近代哲学家们认为，在国家建立之前，人

社会契约理论，然后声称斯宾诺莎认识到这种理论们处于自然状态之中，为了自我保存，人们联合起

收稿日期：2023-11-20

作者简介：雷泌阳，男，河南信阳人，同济大学人文学院在站博士后，博士，研究方向为早期近代哲学、政治哲学。

28

雷泌阳国家的合法性，还是国家的起源？

来建立了国家。在部分哲学家看来，只有通过社会国家的合法等同于主权者所要提供给其臣民的安

契约这种特殊手段建立起来的国家才是合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