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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２４卷第１期大连海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Ｖｏｌ.２４ꎬＮｏ.１

２０２５年２月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ＤａｌｉａｎＭａｒｉｔｉｍｅ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Ｓｏｃｉ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Ｅｄｉｔｉｏｎ)Ｆｅｂ.ꎬ２０２５

引用格式:潘华杰.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功能法益的实践展开[Ｊ].大连海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ꎬ２０２５ꎬ２４(１):２６￣

３６.

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功能法益的实践展开

潘华杰

(清华大学法学院ꎬ北京１０００８４)

摘要: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保护的不是个人法益与秩序法益ꎬ而是计算机信息系统的功能ꎮ行为对计算

机信息系统功能的影响ꎬ必须达到对通过计算机信息系统建立连接的社会网络具有抽象危险的程度ꎮ对于本

罪的构成要件ꎬ在对象上ꎬ“计算机信息系统”应当具有技术性与事务性ꎬ具备自动处理事务的功能ꎻ在行为上ꎬ

“干扰”行为应当侵害功能法益并“违反国家规定”ꎻ在结果上ꎬ“后果严重”的认定应当跳出财产犯罪框架ꎬ综合

考察计算机信息系统的重要程度与对社会网络的实际影响ꎮ

关键词: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ꎻ功能法益ꎻ社会网络ꎻ“口袋罪”

①

中图分类号:Ｄ９２４.３文献标志码:Ａ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７０３１(２０２５)０１￣００２６￣１１

根据第５３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ꎬ截至２０２３年１２月ꎬ我国网民规模达１０.９２亿人ꎬ

互联网普及率达７７.５％ꎮ依托智能终端设备ꎬ人们在空间上被纳入互联网ꎬ虚拟空间中逐渐形成“现实

[１]

社会”ꎬＷｅｂ３.０时代已然来临ꎮＷｅｂ３.０时代以物联网、大数据、语义分析等技术为基础ꎬ表现出智能

化、去中心化、用户导向的代际特征ꎮ与此同时ꎬ网络犯罪活动急剧增加ꎬ作为网络运行基础设施的计算

机信息系统首当其冲ꎬ«刑法»第２８６条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被广泛适用ꎬ但面临沦为“口袋罪”的质

疑ꎮ２０１１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关于办理危害计算机信息系统安全刑事案件应用法

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以下简称«解释»)ꎬ对本罪的部分适用难题做出规定ꎬ但随着信息技术发展ꎬ«解

释»逐渐落后于时代需求ꎮ

«刑法»第２８６条第１款与第３款规定的犯罪对象是计算机信息系统ꎬ第２款规定的犯罪对象是数

据和应用程序ꎮ在Ｗｅｂ３.０时代ꎬ数据不再依附于计算机信息系统ꎬ承认数据法益的独立性及其保护必

[２￣４]

要性ꎬ逐渐成为刑法学界的共识ꎬ因此本文将讨论限定于«刑法»第２８６条第１款与第３款ꎮ在此基

础上ꎬ本文首先检视既有法益观ꎬ论证本罪保护的是计算机信息系统功能ꎻ然后在功能法益观指导下ꎬ深

入研究本罪的对象不法(“计算机信息系统”)、行为不法(“删除、修改、增加、干扰”)与结果不法(“后果

严重”)ꎮ

一、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的功能法益

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制定于Ｗｅｂ１.０时代ꎬ彼时网络犯罪主要是针对计算机及其信息系统实施

①收稿日期:２０２４￣０７￣０５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２３ＪＪＤ８２０００２)

作者简介:潘华杰(１９９７—)ꎬ男ꎬ博士研究生ꎻＥ￣ｍａｉｌ:ｐｈｊ２２＠ｍａｉｌｓ.ｔｓｉｎｇｈｕａ.ｅｄｕ.ｃｎ

第１期潘华杰: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功能法益的实践展开２７

[５]

犯罪行为ꎮ进入Ｗｅｂ３.０时代后ꎬ网络演化为虚拟的社会环境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