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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第1期

中篇小说《青衣》中的戏剧隐喻与隐喻戏剧*

孙毅

摘要：文化语言学与认知语言学的交叉催生出文化隐喻，汉语将“人生”概念化为“戏剧”，

“人生如戏”这一隐喻在汉语文学作品和中国文化中比比皆是。本研究在阐释“人生如戏”这一概

念隐喻的内涵、维度、分析框架及其在文学作品《青衣》中的具体运用基础上，揭示出“人生如戏”

是中国文化的核心主题之一，凝结且凸显了中国人的文化价值观和人生哲学观。研究发现中国文

化关键词“戏”作为隐喻源域，其丰富的构成要素对文化隐喻“人生如戏”的意义拓展发挥了关键

作用，文化在隐喻概念化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语言、文化和认知三者的关系密不可分。

关键词：文化隐喻；文化语言学；认知语言学；人生如戏；《青衣》

文化差异却使得隐喻具备了更为丰富的表达方

引言式，并且产生了基于该国家或民族特定文化的

“文化隐喻”。

自乔治·莱考夫（GeorgeLakoff）和马克·约翰中国的文化隐喻中，“人生如戏”的隐喻影响

逊（）于年出版《我们赖以生存③

MarkJohnson1980尤为广泛。Yu和Jia（2016）收集大量生活中的语

的隐喻》（MetaphorsWeLiveBy）以来，隐喻研究言实例，并结合CCL（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

转向认知，自此被认作在源域和靶域的不同概念中心）语料库开展定量研究，发现隐喻“人生如

间的系统性映射。随着跨文化和跨学科视角的兴戏”系统、普遍地分布于汉语中，在中国文化中的

起，语言、认知和文化的关系再次引起人们的重影响极为显著。他们认为中文词“戏（xì）”（opera）

视并逐渐成为当下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隐喻既应该被视为一个文化关键词，因为对其进行研究

是语言的，也是概念的，同时又夹杂着文化的印能够促进对中国文化的深层理解④。这些经过提

记①。隐喻是知识文化的载体，文化差异在隐喻特炼后的文化关键词体现和凝聚了文化的核心价

征的描述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②。人们对隐值，它们既是“不同语言在不同文化世界的线

喻的基本认知能力让其得以沿用类似的概念系索”，也是“历史文化的重要证据”⑤。文学作品中

统来识别和理解隐喻，但不同种族、国家之间的包含着丰富的隐喻现象，反映着现实生活⑥。鉴于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汉语隐喻的逻辑表征与认知计算”（项目编号：18ZDA290）、广东外语外贸大

学外国文学文化研究院2023年度标志性成果培育课题“认知诗学新域中的隐喻问题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