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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卷第4期Vol.27，No.4

2025年8月Aug.2025

刍议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意识形态再生产

邓伯军1，2

（1.南京航空航天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南京211106；

2.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网络空间公共安全研究中心，江苏南京211106）

摘要：随着大语言模型（以下简称“大模型”）凭借深度学习、强化学习、自学习等作出对世界的理解

①

模型，一个由虚拟的人工智能体（以下简称“虚体”）构成的虚拟世界逐渐浮现，“虚体”也就拥有了

参与意识形态再生产的主体身份。随着原创性的文本、图像、音频和视频的生成权力从实体的“真

人”向“虚体”转移，生成式人工智能借助智能感知、智慧决策、智能响应等能力，在某种程度上获得

了意识形态的再生产权力。大模型所内蕴的整体性力量能穿透真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的边界，各种

不同类型的意识形态都将被大模型整合为一个扁平的意识形态世界。大数据构建了数据主义理

念，生成式人工智能的价值判断基础由外在的价值嵌入转向内在的价值生成，表现出意识形态的自

我再生产色彩。生成式人工智能利用“算法模型”精准定位，利用“算法黑箱”暗度陈仓，预设了意识

形态再生产的底层逻辑，将自身的意识形态从虚拟世界向真实世界延展。随着“人机交互”将生成

式人工智能升级到“人机共生”的高度，人类的意识形态再生产也必将面临巨大挑战。

关键词：生成式人工智能；大语言模型；意识形态再生产；人机交互

中图分类号：B82-057；B036；TP18文献标志码：ADOI：10.3969／j.issn.1009-3699.2025.04.005

阿尔都塞（LouisAlthusser）从劳动力再生产的角度重构了再生产理论，认为劳动力再生产的同时

也再生产了它的生产条件，这既包括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再生产，也包括意识形态的再生产。劳动力

的再生产不仅要求再生产出劳动力的资格（qualification），同时还要求再生产出劳动力对遵守既定秩

序的各种规范的服从，即一方面为工人们再生产出对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的服从，另一方面为从事

剥削和镇压的当事人再生产出操纵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的能力，以便他们能“用词句”来保障自己

[1]

的统治。如果说阿尔都塞从意识形态的国家装置角度探讨了意识形态的再生产问题，那么生成式人

工智能（generativeartificialintelligence）的意识形态再生产则是从意识形态的技术装置角度来探讨意

识形态的再生产问题。

生成式人工智能是基于预训练模型、多模态技术、生成算法等来生成文本、图片、声音、视频、

代码等原创内容的人工智能技术。如果说传统人工智能是基于预先定义的规则或模式来工作，那

收稿日期：2024-09-10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数字媒介时代主流意识形态认同的视觉转向研究”（23BKS122）

作者简介：邓伯军，南京航空航天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法学博士，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网络空间

公共安全研究中心主任，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研究。

①“虚体”概念是南京大学蓝江教授在《一般数据、虚体、数字资本——数字资本主义的三重逻辑》一文中提出的概

念。在蓝江教授看来，“虚体”（vir-body）是数字化界面最基本的存在单元，虚体是数字网络中一个活性的点，它能够主

动性地产生关系，数字网络就是在无数虚体的相互作用下形成的交往关系。

2025年第4期邓伯军：刍议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意识形态再生产53

么生成式人工智能则是通过自学习和自适应来改进其性能的多模态机器学习系统。如今，生成式

人工智能可基于语言模型（languagemodel）、语音模型（voicemodel）、图像模型（imagemodel）和视

频模型（v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