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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叶泽苔草：水的隐语与人间答案

我初次遇见宽叶泽苔草，是在一个被遗忘的江南雨季。那是在皖南一条无名溪流的回湾处，连日梅雨让溪水涨过了石阶。我本在寻找一种据说已绝迹的凤尾蕨，目光在湿滑的岩壁间徒劳地搜寻。失望之余，正要转身离开，脚下却是一滑，慌忙中抓住岸边一团水草稳住身形——就在那一刻，我看见了它。

不是看见，是“发现”。它几乎完全隐没在浑浊的泥水里，只有两三片叶子平贴在水面，那是一种谦卑到极致的绿，比周围菖蒲的剑叶柔和，比浮萍的圆叶厚重。我蹲下身，轻轻拨开浮萍与落叶，它的全貌才缓缓呈现：叶片宽阔如心，叶脉并行如阡陌，从中心辐射出一派安详的秩序。叶柄修长而柔韧，随着水流微微摆动，仿佛不是它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