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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气污染损害赔偿

引言

走在雾霾笼罩的街道，抬头不见蓝天；推开窗户，刺鼻的化工气味直钻鼻腔；晨起咳嗽不止，医生说“可能和长期吸入污染物有关”——这些场景，或许你我都曾经历。大气污染不仅是环境问题，更与每个人的健康、财产乃至生存质量紧密相连。当污染造成具体损害时，受害者能否通过法律途径获得赔偿？污染企业该如何担责？生态环境的“创伤”又由谁来修复？这些问题，正是“大气污染损害赔偿”需要回答的核心命题。本文将从基础概念出发，结合法律条文与现实案例，抽丝剥茧解析这一与民生福祉息息相关的法律议题。

一、大气污染损害赔偿的基本概念与法律基础

1.1什么是大气污染损害赔偿？

简单来说，大气污染损害赔偿是指因排放大气污染物（如二氧化硫、氮氧化物、颗粒物、挥发性有机物等）导致他人人身、财产或生态环境受损时，污染者依法向受害者或国家承担的经济赔偿责任。这一制度的核心目的是“谁污染谁担责”，既填补受害者的实际损失，也通过经济制裁倒逼企业减少污染排放。

举个直观的例子：某化工企业长期违规排放苯系物，导致周边小区居民多人出现头晕、咳嗽等症状，部分居民被诊断为轻度中毒；同时，附近果园的果树因污染物附着叶片，当年苹果减产30%。此时，居民的医疗费用、误工费，果园的减产损失，甚至被污染空气的修复费用，都属于大气污染损害赔偿的范畴。

1.2法律依据：从“基本法”到“专门法”的立体支撑

我国大气污染损害赔偿的法律体系已形成“宪法—法律—行政法规—司法解释”的多层级框架，核心依据包括：

《民法典》侵权责任编：第1229条明确“因污染环境、破坏生态造成他人损害的，侵权人应当承担侵权责任”；第1230条规定“因污染环境、破坏生态发生纠纷，行为人应当就法律规定的不承担责任或者减轻责任的情形及其行为与损害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承担举证责任”（即“举证责任倒置”），这对受害者维权至关重要。

《大气污染防治法》：第125条直接规定“排放大气污染物造成损害的，应当依法承担侵权责任”，并细化了对超标排放、未安装污染防治设施等行为的处罚。

《环境保护法》：第64条将环境侵权责任与《民法典》衔接，强调“因污染环境和破坏生态造成损害的，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注：现为《民法典》侵权责任编）的有关规定承担侵权责任”。

司法解释与技术规范：如《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环境侵权责任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进一步明确了“因果关系推定”规则（若污染者无法证明其行为与损害无因果关系，则推定存在因果关系）；《环境损害鉴定评估技术指南大气污染》则为损害量化提供了技术标准。

这些法律条文如同“防护网”，既明确了污染者的责任边界，也为受害者维权指明了路径。

二、大气污染损害的主要类型与认定难点

2.1三大损害类型：人身、财产与生态环境

大气污染造成的损害并非“一刀切”，根据受影响对象不同，可分为三类：

2.1.1人身损害：最直接的“切肤之痛”

这是普通民众最关心的损害类型，包括因吸入污染物导致的疾病、伤残甚至死亡。常见的如：长期暴露于PM2.5超标的环境中，可能诱发或加重慢性支气管炎、哮喘、心脑血管疾病；高浓度的二氧化硫可刺激呼吸道黏膜，引发急性咽喉炎；苯系物、二噁英等有毒物质更可能导致癌症。

以某地“钢铁厂周边居民健康纠纷案”为例：某钢铁厂长期排放颗粒物与硫化物，周边5公里内居民的肺炎发病率较其他区域高出40%，部分儿童出现生长发育迟缓。经司法鉴定，这些健康问题与钢铁厂排放的污染物存在“高度关联性”，最终法院判决钢铁厂赔偿居民医疗费、护理费等共计数百万元。

2.1.2财产损害：看得见的“经济账”

财产损害主要指因大气污染导致的直接或间接经济损失，常见情形包括：

农作物减产或绝收：如氟化物污染会导致水稻、果树叶片焦枯，影响光合作用；

建筑设施腐蚀：酸雨（由二氧化硫、氮氧化物转化而来）会腐蚀金属屋顶、桥梁，缩短使用寿命；

经营收入减少：餐饮、旅游业因空气质量差导致顾客流失，商家可主张营业损失。

曾有媒体报道，某水泥厂因除尘设备故障，周边500亩麦田被粉尘覆盖，小麦灌浆期受阻，最终亩产减少200斤。农民起诉后，法院委托农业专家评估，按“正常年景收入-实际收入”计算损失，判决水泥厂赔偿农民损失及评估费。

2.1.3生态环境损害：“沉默的创伤”

大气污染对生态环境的损害往往更隐蔽但更深远，例如：

酸沉降导致土壤酸化，破坏微生物群落，影响植被生长；

臭氧浓度过高会抑制植物光合作用，降低森林碳汇能力；

持久性有机污染物（如多环芳烃）通过大气传输，在动物体内富集，威胁生物多样性。

这类损害的索赔主体通常是国家（由生态环境部门或检察机关提起公益诉讼），赔偿资金用于环境修复（如土壤改良、植被恢复）或替代修复（若原环境无法完全修复，则通过其他区域的生态建设弥补）。

2.2认定难点：从“看不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