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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流水对的一点思考

凝练联四期·江流2020.02.25

央视财经频道一档节目《是真的吗》，主持人黄西有一句话是:“绝不小心求证，只管大胆胡说”。我想说“既要小心求证，也要大胆胡说”。

因为我们凝练苑这一档活动策划，就是让大家互相交流，各抒己见，不是完全百度来一些文字分享，更不是分享讲义。所赞同或怀疑的一些观点，纯属自己对于日常学习中所见一些问题的不成熟思考，不是权威发布。我们也没有那个权威。

当然，在我准备胡说八道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就是欢迎大家客观看待问题，也不介意被板砖砸得头破血流，看我的网名就知道我会游泳，吐沫星子也淹不死我。我们常说拍拍更健康是吧！

在商言商，我们是学联说联。

先看王维诗句: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显然以上各例语法意义上就是两句话。出句与对句中的物象皆为对举、并列的关系，有和谐、匀齐之美，而对仗形式相对凝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与杜诗中各色流水对对比，王维的诗句，语言结构上有失之活泼灵动的一面。

流水对有以下三个特点：

①文意连贯，有流动之美

②对仗工稳，有均衡之美

③语言活泼，有变化之美

流水对源于古诗文，在《联律通则》律属于传统对格。而我们现在甄别流水对的标准，总得来说就是按照现代汉语语法“单句词法结构必须对应，复句句法、词法结构必须对应，再就是上下联的语义流动性。这样看两个概念，有没有一点点悖论的感觉?应该说似是而非，因为目前用现代汉语语法辨别流水对的理论，基本上也都是从古诗词句里面推论出来的。所以也不能简单的说以今律古。

现在的汉语语法整体上将句子分为单句和复句，另外还有紧缩句之类极少数特例。联律通则中对联形式上有六相要求，在汉语语法简单来说，就是语言结构要相同（在传统对格也有某些特例）。

现代汉语从语素到词、短语乃至句子是层层精细分析，这与诗词对联中诗家语的跳跃性、简练性、模糊性常常存在着矛盾。我们学联，注意现代语法的句法结构和词法结构，也知道现代汉语语法还有待完善。学习语法是让对联符合语言习惯和逻辑，借以分析理解古诗文词句，而机械的运用语法来对句很难让我们的对联更精彩。而且诗词联结构不同成对仗句的现象亦不鲜见，比如熟知的动宾对动补。当然了，对仗不等于对联这个不能忘记。

我们常常说可以师古、崇古，而不能泥古。日常学习过程中一再遇到不同的问题和点评观点，内心难免会有所思。我只是在想，在凝练和古风的流水对观念和意识形态之间，会不会有一方模糊地带?时贤从古诗词对仗句里面推论出来的、以现代汉语语法确定流水对的标准是不是完全正确、一致?还是仍然具有值得商榷之处?我们学习某些专业论述、领悟其精神内涵，是否得其理论精髓，还有没有值得讨论的地方？

基于这样的想法，我也查阅了几篇比较有代表性的论述流水对的原始文章（网络流传的版本往往会有局部删减并夹杂传播者的认知），内容大同小异，目前流传的流水对理论都囊括其中。很可能也出自其中。这几个作者分别是罗积勇、张鹏飞、韩成武、孟繁颖等几位专家学者。

先看几个不同的例子:

例一:

犹悲堕泪碣，

尚想卧龙图。

——陈子昂《岘山怀古》

此联的意思是:

(一)见到堕泪碑(堕泪碣)、(二)又(犹)引起我悲哀(悲、(三)还(尚)使我想起(想)诸葛亮的谋略(卧龙图)。

此联是流水对，出句和对句串联起来组成一个复句。这个复句有三个分句(见编号)，出句由(一)、(二)分句组成，对句是第(三)分句。(一)和(二)、(三)是因果关系，这是第一层次，(二)、(三)是并列关系，是第二层次。句(三)是兼语句，“我”是第一动词“使”的宾语，又是第二动词“想起”的主语，称兼语。还要注意到，出句和对句并未按复句的层次造句。此联一意相承，不能颠倒，是流水对。

如此复杂的句子，陈子昂把它提炼成一组五言对偶句。

五言句、七言句是楹联的主要句型，因而同时研究楹联是必要的。

例二:

旄尽风霜节，

心悬日月光。

——杨维桢《题苏武牧羊图》

此联出句是一个复句，由两个分句组成。我们把它正确写出来是:“节旄落尽(旄尽)，更显苏武在风霜中(风霜)的气节(节)”。在这里我们有必要把诗句中的词和词组嵌入直译句子中，方便对照，弄清省略和词移动的情况(下同)。通过对照可知，诗句中的“旄”是“节旄”一词的省略，“节”古汉语是指“气节”。(如，苏轼《留侯传》:古人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

对句是一个简单句，意思是，心悬日月的光辉。这里(日、月)是指当时的朝庭。

这是一对语言结构不同(句型不同)的对仗句，上下关联密切，主题统一。做对联应该可以吧？

例三:

江流横万里，

天柱插三峰。

——桂林市南溪山刘仙岩古联—石刻

这副对联的出句是简单句，句义是:“江流横流万里”。

对句是倒装句、简单句。句义是:“南溪山的三座山峰(三峰)如天柱般(天柱)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