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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减文件的解读

昨天晚上八点半，我在楼下便利店买牛奶，隔着玻璃门看见小区草坪上的热闹——三年级的小宇举着荧光色的纸飞机往天上扔，后面跟着扎羊角辫的朵朵，喊着“等等我！”；旁边的石凳上，小宇妈妈正和几个家长聊天，手里端着杯温热的奶茶，不像以前那样攥着手机催“快回家写作业”。风里飘着楼上传来的钢琴声，是五年级的朵朵最近开始学的，听说以前她的周末全被英语补习班占了，连碰钢琴的时间都没有。

这场景放在两年前，简直不敢想。那时候我常看见小宇背着比他肩膀还宽的书包，耷拉着脑袋往补习班走，路过便利店时盯着玻璃柜里的冰淇淋看半天，妈妈在后面扯他袖子：“别看了，等下补习班要迟到。”有次我帮他捡掉在地上的作业本，翻开一看，数学练习册上写满了“订正三遍”，英语抄写本上的单词抄得手腕都酸了，页脚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眼泪印子。

**“双减”不是“减学习”，是“减没用的累”**

我以前也和很多家长一样，觉得“多学总没错”。直到去年春天，我去学校参加家长会，班主任说：“上次我布置了个作业，让孩子写‘我的一天’，有个孩子写‘早上七点起床，吃早饭时背英语单词；上课听老师讲已经学过的数学题（因为补习班提前讲了）；下午放学写作业到六点，吃晚饭时被妈妈催‘快吃，等下还要去补习班’；晚上十点写完补习班作业，倒在床上就睡。”老师翻着作业本，声音有点哑：“你们看，这孩子的字越写越歪，最后一行写‘我想变成一只猫，因为猫不用写作业’。”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想起自己小时候，放学路上会蹲在路边看蚂蚁搬家，会把捡来的玻璃弹珠埋在楼下的花坛里，会和小伙伴一起用碎砖搭“房子”。那时候没有补习班，可我记得怎么用报纸叠船，怎么用牙膏盒做笔筒，记得夏天的晚上躺在凉席上看星星，爸爸教我认北斗七星——这些“没用”的事，后来变成了我写文章的素材，变成了我面对困难时的勇气，变成了我对世界的好奇。

**“双减”是把“学习”还给生活**

上个月我去小学接侄子，看见校门口的公告栏里贴满了孩子们的“实践作业”：有个孩子用彩纸做了个“家庭水电费账本”，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电表，写着“这个月比上个月少用了10度电，因为我每天提醒妈妈关空调”；有个孩子拍了一组照片，是跟着奶奶去菜市场买菜，照片下面写着“奶奶说一斤青菜3块钱，买两斤要6块，我帮奶奶算了账，奶奶夸我‘比计算器还准’”；还有个孩子用饮料瓶做了个“雨水收集器”，写着“我要收集雨水浇花，这样可以节约水”。

侄子举着他的作业本跑过来，封面是他画的“我的周末”：左边是他和爸爸在爬香山，右边是他在书房拼乐高，中间画了个大大的太阳，写着“我很开心”。他说：“我们现在的作业不是抄单词了，是让我们做‘有意思的事’。比如上周老师让我们种绿豆，我每天给它浇水，看它发芽，还写了观察日记，老师给我打了优加！”

**“双减”是让孩子学会“活着”，而不是“做题”**

前几天我看了篇文章，里面引用了陶行知的话：“教育是农业，不是工业。”工业可以标准化生产，把所有零件都做成一样的；可农业不行，你得等种子发芽，等禾苗长大，等果子成熟，急不得。我忽然想起楼下的老槐树，以前物业总嫌它长得慢，想给它施化肥，结果叶子黄了一大片；后来换了个物业，说“让它自己长吧”，结果现在长得枝繁叶茂，夏天能遮半片草坪，小朋友们都爱在下面玩。

孩子不就是这样的树吗？以前我们总想着“赶紧施肥”“赶紧浇水”，想让他们快点长大，快点变成“有用的人”，却忘了他们首先是“人”——会饿、会累、会好奇、会想玩。“双减”不是让孩子“躺平”，是让他们有时间去“摸爬滚打”：去爬一次山，知道汗水是什么味道；去种一颗种子，知道等待是什么感觉；去拼一次乐高，知道坚持是什么意义；去读一本自己喜欢的书，知道“快乐”不是来自分数，而是来自心里的满足。

昨天晚上我又在楼下碰到小宇，他举着个纸飞机跑过来，飞机翅膀上画着五颜六色的图案。“阿姨你看！”他把飞机往天上一扔，飞机顺着风飞了老远，“这是我用航模课学的知识做的，能飞五十米！”风把他的校服外套吹起来，露出里面的恐龙图案短袖，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真厉害，你怎么做到的？”他掰着手指头说：“我查了资料，知道要让翅膀对称，还要调整重心，试了好多次才成功！”

旁边的小宇妈妈笑着说：“以前他哪有时间做这个？现在周末不上补习班了，每天写完作业就捣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没想到，他现在数学成绩反而进步了——上次考试有道题是算飞机的飞行距离，他一下就做出来了，说‘我平时玩飞机的时候早算过了’。”

风里忽然飘来小区门口奶茶店的香芋味，小宇拽着我的袖子说：“阿姨我请你喝奶茶吧，我用零花钱买的！”我跟着他往奶茶店走，看见路边的樱花树开了，花瓣飘在风里，落在他的肩膀上。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攥着零花钱，跑着去买冰棍，风把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却觉得全世界都是甜的。

原来“双减”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