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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愤诗

［魏晋］蔡琰

汉季失权柄,海内兴义师,猎野围城邑,长驱西入关,或有骨肉俱,岂复惜性命,欲死不能得,处所多霜雪,有客从外来,己得自解免,儿前抱我颈,我尚未成人,兼有同时辈,观者皆嘘唏,董卓乱天常。欲共讨不祥。所向悉破亡。迥路险且阻。欲言不敢语。不堪其詈骂。欲生无一可。胡风春夏起。志欲图篡弑,卓众来东下,斩截无孑遗,还顾邈冥冥,失意机徵间,或便加插杖,彼苍者何辜,翩翩吹我衣,先害诸贤良。逼迫迁旧邦,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闻之常欢喜。迎问其消息,当复弃儿子。天属缀人心,问母欲何之。人言母当去,奈何不顾思。见此崩五内,相送告离别。慕我独得归,行路亦呜咽。去去割情恋,念我出腹子，匈臆为摧败。既至家人尽,白骨不知谁,登高远眺望,托命于新人,纵横莫覆盖。出门无人声,魂神忽飞逝。奄假设寿命尽,竭心自勖励。流离成鄙贱,肝脾为烂腐。辄言毙降虏。毒痛参并下。乃遭此厄祸。肃肃入我耳。辄复非乡里。念别无会期。岂复有还时。恍惚生狂痴。哀叫声摧裂。遇征日遐迈。又复无中外。豺狼号且吠。旁人相宽大。常恐复捐废。

汉季失权柄,海内兴义师,猎野围城邑,长驱西入关,或有骨肉俱,岂复惜性命,欲死不能得,处所多霜雪,有客从外来,己得自解免,儿前抱我颈,我尚未成人,兼有同时辈,观者皆嘘唏,

董卓乱天常。欲共讨不祥。所向悉破亡。迥路险且阻。欲言不敢语。不堪其詈骂。欲生无一可。胡风春夏起。

志欲图篡弑,卓众来东下,斩截无孑遗,还顾邈冥冥,失意机徵间,或便加插杖,彼苍者何辜,翩翩吹我衣,

先害诸贤良。逼迫迁旧邦,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

闻之常欢喜。迎问其消息,当复弃儿子。天属缀人心,问母欲何之。人言母当去,奈何不顾思。见此崩五内,相送告离别。慕我独得归,行路亦呜咽。去去割情恋,

念我出腹子，匈臆为摧败。既至家人尽,

白骨不知谁,登高远眺望,托命于新人,

纵横莫覆盖。出门无人声,魂神忽飞逝。奄假设寿命尽,竭心自勖励。流离成鄙贱,

肝脾为烂腐。辄言毙降虏。毒痛参并下。乃遭此厄祸。肃肃入我耳。辄复非乡里。念别无会期。岂复有还时。恍惚生狂痴。哀叫声摧裂。遇征日遐迈。又复无中外。豺狼号且吠。旁人相宽大。常恐复捐废。

所略有万计,要当以亭刃,旦那么号泣行,边荒与华异,感时念父母,邂逅徼时愿,存亡永乖隔,阿母常仁恻,号泣手抚摩,马为立蜘蹦,悠悠三千里,城廓为山林,茕茕对孤景,为复强视息,人生几何时,

拥主以自疆。来兵皆胡羌。马后载妇女。不得令屯聚。我曹不活汝。夜那么悲吟坐。人俗少义理。哀叹无穷已。骨肉来迎己。不忍与之辞。今何更不慈。当发复回疑。车为不转辙。何时复交会。庭宇生荆艾。怛咤糜肝肺。虽生何聊赖。怀忧终年岁。

分类标签：爱国诗作品赏析

【注释工天常：天之常道。“乱天常”，犹言悖天理。

篡弑：言杀君夺位。董卓于公元189年以并州牧应袁绍召入都，废汉少帝（刘辩）为弘农王,次年杀弘农王。

诸贤良：指被董卓杀害的丁原、周琏、任琼等。

旧邦：指长安。公元190年董卓燃烧洛阳，强迫君臣百姓西迁长安。

兴义师：指起兵讨董卓。初平元年（190年）关东州郡皆起兵讨董，以袁绍为盟主。

祥：善。“不祥”，指董卓。

卓众：指董卓部下李榷、郭汜等所带的军队。初平三年（192年）李、郭等出兵关东，大掠陈留、颖川诸县。蔡琰于此时被掳。

胡羌：指董卓军中的羌胡。董卓所部本多羌、氐族人（见《后汉书?董卓传》）o李榷军中杂有羌胡（见《后汉纪?献帝纪》记载）。

截：斩断。

孑：独。这句是说杀得不剩一个。

相撑拒：互相支拄。这句是说尸体众多堆积杂乱。

西入关：指入函谷关。卓众本从关内东下，大掠后还入关。

迥：遥远。

邈冥冥：渺远迷茫貌。

弊：即“毙”，詈骂之词。“弊降虏”，犹言“死囚二亭：古通“停”。“停刃”犹言加刃。

我曹：犹我辈，兵士自称。以上四句是说兵土对于被虏者不满意就说：“杀了你这死囚，让你吃刀子，我们不养活你了。”毒：恨。

参：兼。这句是说毒恨和痛苦交并。

彼苍者：指天。这句是呼天而问，问这些被难者犯了什么罪。

边荒：遥远之地，指南匈奴，其地在河东平阳（今山西省临汾附近）。蔡琰如何入南匈奴人之手，本诗略而不叙，史传也不曾明载。《后汉书》本传只言其时在兴平二年（195年）。是年十一月李榷、郭汜等军为南匈奴左贤王所破，疑蔡琰就在这次战争中由李、郭军转入南匈奴军。少义理：言其地风俗野蛮。这句隐括自己被蹂蹒被侮辱的种种遭遇。

邂逅：不期而遇。

徼：侥幸。这句是说平时所觊望的事情意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