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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至春秋文字繁简演变的量化比较研究

江斯羽刘志基

【摘要】对接殷商至西周汉字繁简演变的既有研究成果，运用穷尽式的定量研究方法，对西周至春秋文字

的构形繁简演变现象进行了逐字的系统整理分析，结果表明：在文字单位层面，繁化字数约是简化字数的

1.16倍；在用字频次层面，繁化字频约是简化字频的1.30倍。这说明在西周至春秋时期，文字的繁化程度

略高于简化程度。与殷商至西周的字形演变状况相比，西周至春秋文字繁化的程度大幅降低，导致繁化程

度降低的主要原因是先秦文字构形演变中偏旁化的影响力，西周至春秋时代低于殷商至西周时代。

【关键词】偏旁；繁简化；西周文字；春秋文字；定量分析

【作者简介】江斯羽，华东师范大学中国文字研究与应用中心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文字学、古文字数字

化；刘志基，华东师范大学中国文字研究应用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古文字数字化、文字学理

论。（上海200241)

引言

繁简化问题是汉字发展史上的一个焦点问题，受到研究者和社会公众的广泛关注。但就研究现

状看，关于早期汉字繁简化的研究仍有不足，研究者较多从定性角度进行举例描述，而从定量角度进

行专门的断代分期研究的成果并不多见。为填补这一研究专题的空缺，我们在两年前发表《殷商至西

周文字繁简演变的量化比较研究》（以下简称《研究》），对殷商至西周的文字繁简演变进行了穷尽式的

分析，进而得出“这一时段汉字构形演变涉及的文献用字总量，繁化是简化的33.6倍”①等结论。《研

究》指出“以定量比较的方式，就汉字繁简问题分时段进行精细化研究…是一个庞大的研究课题，非

一篇论文所能完成…本文仅讨论汉字最早的两个时段，即殷商至西周的出土古文字的构形繁简化

问题”。因此，对接《研究》，进行西周至春秋的同口径比较研究，即本文试图完成的任务。

1.研究方略的说明

关于如何完成两个时段文字构形演变的繁简化定量分析这项复杂的工作，《研究》已拟定了一些

研究的方法策略，其要点是：古文字不宜用隶变后文字笔画数量的增减来判断熟繁敦简，偏旁数量的

增减，才是判断繁简更客观的标准；以共见字中具有构形繁简变化者为比较对象。因为西周至春秋文

字的构形演变的性质与殷商至西周的文字构形演变相比并无根本的变化，所以总体上本文依然沿用

《研究》所提出的方法策略。以下就上述方法用于西周与春秋字形比较中有必要说明的字例作一点分

析说明。

第一，本文对繁、简演变的认定，主要是下列几种情况：一、偏旁构件数目的变动，如熱的、写

法,后者增加了一个土旁,这种偏旁数目增减的变化视为繁简差异变化；二、具有明显繁简差异的不同

偏旁替换，如土与章、贝与鼎，均认定后者繁于前者；三、具有明显繁简差异的同偏旁形体替换，如于的

*基金项目：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基于公共数据库的古文字字符集标准研制”（21ZD309），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

专项资金资助项目（华东师范大学优秀博士生学术创新能力提升计划项目）“基于数据库的西周春秋金文构形演变研究”

(YBNLTS2023一049)阶段性成果之一。

①刘志基：《殷商至西周文字繁简演变的量化比较研究》，《语文研究》2022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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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字研究·第四十一辑

、于写法，爾的、尔写法，又如或写作東，后者下部较前者增加三歧,因而也视为繁形。

第二，比较对象限定为西周、春秋两个时代都出现的合体字。选择共见字的理由是：若某字仅在

一个时代内出现，无可资参照的对象，也就无繁简演变可言。选择合体字的理由是：独体字的繁简演

变是该偏旁自身的变化，此类变化通常体现在物象描掌的层面，如马的晕、累、琴、篆、睾、冬、詹等写法

在多数情况下，其繁简比较处于模糊地带，不具备繁简比较的客观要求。当然，有些字只在西周或春

秋中某一时段出现合体构形，这种变化也涉及字形繁简，本文亦视为调查比较的对象。

第三，立足共见合体字的偏旁繁简演变的材料筛选原则，一些无效的材料当排除在外，例如：（1）虽

出现偏旁替换而未产生偏旁数量或结构层面的繁简变化，不能从繁简化的视角加以观察，如德字的写

法西周一般作，春秋或写作，以言替换定，然而二者在构件的数量上无增减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