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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法典》视域下虚拟货币继承规则

引言

在数字经济高速发展的今天，虚拟货币作为一种依托区块链技术产生的新型财产形式，已逐渐融入大众生活。从早期的比特币到各类加密货币，其用户群体不断扩大，市场价值持续攀升。然而，随着持有虚拟货币的群体年龄结构变化，因用户离世引发的虚拟货币继承问题日益凸显。由于虚拟货币具有无形性、技术性、跨国性等特征，传统继承法律规则在适用时面临诸多挑战。《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以下简称《民法典》）作为我国民事领域的基础性法律，通过第127条对虚拟财产的原则性保护及第1122条对遗产范围的创新性规定，为虚拟货币继承规则的构建提供了法律框架。本文将以《民法典》为视域，从虚拟货币的法律属性界定出发，探讨其可继承性基础，并结合实践难点提出规则完善路径，以期为解决虚拟货币继承纠纷提供理论支撑。

一、虚拟货币的法律属性界定：继承规则的逻辑起点

（一）虚拟货币的本质特征与类型区分

虚拟货币是基于密码学和分布式账本技术（区块链）生成的数字化资产，具有去中心化、匿名性、不可篡改等技术特征。从功能上可分为三类：一是加密货币（如比特币），以去中心化交易为核心功能；二是平台代币（如部分游戏平台发行的积分币），限于特定场景使用；三是稳定币（如与法币锚定的USDT），旨在降低价格波动性。尽管类型不同，但其共性在于依托数字技术存在、具有经济价值且可被支配，这为其财产属性认定提供了事实基础。

（二）虚拟货币法律属性的学术争议

关于虚拟货币的法律属性，理论界主要存在三种观点：

其一，物权说认为虚拟货币是“物”，符合物权客体的“可支配性”与“排他性”特征，用户通过持有私钥实现对虚拟货币的直接控制，应适用物权规则。但反对者指出，虚拟货币本质是区块链上的一组数据，不具备传统物权客体的“有体性”，难以完全套用物权体系。

其二，债权说主张虚拟货币是用户对平台或发行方的债权凭证，如平台代币的价值依赖于发行方的信用。然而，加密货币（如比特币）并无中心化发行主体，债权说无法解释其权利来源。

其三，新型财产权说认为虚拟货币是独立于物权、债权的新型财产权利，其价值源于市场共识与技术特性，应通过特别规则予以保护。此说更贴合虚拟货币的技术特性与实践需求，逐渐成为主流观点。

（三）《民法典》对虚拟货币法律属性的回应

《民法典》第127条规定：“法律对数据、网络虚拟财产的保护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没有规定的，适用有关民事法律的规定。”该条款虽未直接定义虚拟财产，但通过“网络虚拟财产”的表述，肯定了虚拟财产的财产属性。结合第113条“民事主体的财产权利受法律平等保护”的规定，虚拟货币作为具备经济价值、可被支配且不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的虚拟财产，应纳入《民法典》保护的财产权利体系。这一界定为虚拟货币的可继承性奠定了法律基础。

二、《民法典》遗产范围的扩展与虚拟货币的可继承性

（一）从“列举式”到“概括式”：遗产范围的立法突破

我国原《继承法》采用“列举+兜底”的方式界定遗产范围（如公民的收入、房屋、储蓄等），但列举的局限性导致新型财产难以被涵盖。《民法典》第1122条创新性规定：“遗产是自然人死亡时遗留的个人合法财产。依照法律规定或者根据其性质不得继承的除外。”这一“概括式”规定将遗产范围从具体财产类型转向“合法财产”的本质特征，只要符合“个人所有”“合法取得”“可转让性”的要件，即可作为遗产继承。这一转变为虚拟货币等新型财产打开了继承通道。

（二）虚拟货币符合遗产的核心要件

首先，虚拟货币属于“个人合法财产”。用户通过合法交易、挖矿或受赠取得虚拟货币，其财产权受法律保护（《民法典》第113条）。若通过非法途径取得（如盗窃、洗钱），则因“非法性”被排除在遗产之外。

其次，虚拟货币具有“可转让性”。尽管部分虚拟货币交易受平台规则限制，但其底层技术支持通过私钥转移控制权，本质上具备流通可能性。

最后，虚拟货币不具有“性质上不得继承”的特征。传统上“与人身专属性密切相关”的财产（如肖像权、著作人身权）不可继承，但虚拟货币的价值与持有人身份无必然关联，符合继承的本质要求。

（三）实践中对虚拟货币可继承性的司法确认

近年来，部分法院已通过判决认可虚拟货币的可继承性。例如某继承纠纷中，被继承人持有比特币，法院认为比特币虽为虚拟财产，但具有财产属性，继承人有权通过继承取得其控制权。此类判决与《民法典》的立法精神一致，印证了虚拟货币作为遗产的法律地位。

三、虚拟货币继承的具体规则：实践难点与应对

（一）权属认定：如何证明“个人合法财产”

虚拟货币的权属认定是继承的首要难题。与传统财产（如房屋、存款）不同，虚拟货币的权利凭证是私钥（一组复杂的字符串），而非登记在特定机构的权属证书。若被继承人未明确告知私钥或存储方式（如硬件钱包、助记词），继承人可能无法证明对虚拟货币的所有权。

实践中可通过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