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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质条款禁止原则案例

引言

在民商事交易中，担保制度是保障债权实现的重要工具。其中，流质条款作为一种特殊的担保约定，曾长期存在于民间借贷、融资担保等场景中。所谓流质条款，是指债权人和债务人在担保合同中约定，当债务人到期不履行债务时，担保物的所有权直接归债权人所有的条款。这一约定看似简化了债权实现流程，却因可能导致“以物抵债”的不公平结果，被法律明确禁止。我国《民法典》第401条、第428条延续了原《物权法》的规定，确立了流质条款禁止原则，强调担保物权人在债务履行期届满前，不得与担保人约定债务人不履行到期债务时担保财产归债权人所有。本文将通过具体案例，结合法律规定与司法实践，深入解析流质条款禁止原则的适用逻辑、典型争议及实务启示。

一、流质条款禁止原则的核心要义与法律依据

（一）概念辨析：流质条款的本质特征

流质条款的核心特征在于“债务履行期届满前预先约定担保物归属”。其与正常的“以物抵债”存在本质区别：以物抵债通常发生在债务到期后，双方经协商一致，以担保物折价抵偿债务，且需对担保物价值进行评估或协商；而流质条款则是在债务未届清偿期时，直接约定“不还钱则担保物归债权人”，此时债务人可能因急需资金而被迫接受不公平条件，导致担保物价值远高于债权金额的情形。例如，甲因经营周转需要向乙借款100万元，以市值200万元的房产作担保，双方在借款合同中约定“若3个月内未还款，房产归乙所有”。这种约定即属于典型的流质条款，因其在债务到期前直接处分了担保物的所有权。

（二）法律禁止的底层逻辑：公平与秩序的平衡

法律禁止流质条款的根本目的是保护债务人及其他债权人的合法权益。一方面，债务人在经济困境中可能因缺乏谈判能力，被迫接受显失公平的条款，导致财产权益严重受损；另一方面，若允许流质条款生效，债权人可能通过“低价取得高价财产”的方式不当获利，破坏市场交易的公平性。此外，流质条款还可能损害其他债权人的利益——若债务人财产不足以清偿全部债务，个别债权人通过流质条款优先取得担保物，会导致其他债权人的债权无法实现，破坏债权平等原则。例如，在某企业破产清算案件中，债权人A与债务人签订流质条款取得价值500万元的设备，而企业总负债达800万元，其他债权人因设备被A直接取得，仅能就剩余财产受偿，明显有失公允。

（三）现行法律依据：《民法典》的明确规定

我国《民法典》第401条规定：“抵押权人在债务履行期限届满前，与抵押人约定债务人不履行到期债务时抵押财产归债权人所有的，只能依法就抵押财产优先受偿。”第428条针对质押作出相同规定：“质权人在债务履行期限届满前，与出质人约定债务人不履行到期债务时质押财产归债权人所有的，只能依法就质押财产优先受偿。”这两条规定明确了流质条款的效力——条款本身无效，但不影响担保合同其他部分的效力，债权人仍可通过拍卖、变卖等法定程序就担保物优先受偿。

二、流质条款禁止原则的典型案例类型

为更直观理解流质条款禁止原则的实践应用，我们结合司法实践中的常见争议场景，选取三类典型案例展开分析。

（一）不动产抵押中的流质条款争议

案情简介：202X年，张某因经营需要向李某借款200万元，双方签订《借款合同》及《抵押合同》，约定张某以其名下一套市值约300万元的房产作抵押，借款期限6个月；同时特别约定“若张某到期未还款，房产直接归李某所有，双方互不找补”。借款到期后，张某因经营亏损未能还款，李某要求直接过户房产，张某以“流质条款无效”为由拒绝，双方诉至法院。

争议焦点：合同中“到期未还款则房产归李某所有”的约定是否有效？李某能否直接取得房产所有权？

法院裁判：法院经审理认为，双方在债务履行期届满前约定“到期未还款则房产归债权人所有”，属于典型的流质条款，违反《民法典》第401条规定，应认定无效。但抵押合同的其他部分（如抵押设立、担保范围）仍有效，李某作为抵押权人，可通过申请法院拍卖、变卖该房产，就所得价款优先受偿。最终，法院判决李某无权直接取得房产所有权，需通过法定程序实现债权。

裁判要点：不动产抵押中，流质条款的无效不影响抵押权的设立，债权人仍可通过拍卖、变卖等方式优先受偿；直接转移所有权的约定因违反公平原则被法律否定。

（二）动产质押中的流质条款认定

案情简介：王某向赵某借款50万元，以其名下一辆价值80万元的轿车作为质押物，双方签订《质押合同》，约定“借款期限3个月，若王某到期未还款，轿车归赵某所有”。合同签订后，王某将轿车交付赵某占有。借款到期后，王某因资金紧张未能还款，赵某欲将轿车过户至自己名下，王某以“流质条款无效”为由起诉，要求赵某返还轿车或协商拍卖。

争议焦点：动产质押中的“到期未还款则质物归债权人所有”约定是否有效？质权人能否直接取得质物所有权？

法院裁判：法院认为，根据《民法典》第428条，质权人在债务履行期届满前与出质人约定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