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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销组织层级认定标准

引言

传销作为一种非法经济活动，长期以来以“快速致富”为诱饵，通过发展人员形成层级网络，非法敛财并破坏社会经济秩序。近年来，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传销模式不断翻新，从传统的线下聚集演变为线上虚拟平台运作，隐蔽性和迷惑性显著增强。在此背景下，准确认定传销组织的层级结构，成为打击传销违法犯罪的关键环节。层级认定不仅是区分合法经营与传销的核心依据，更是追究组织者、领导者刑事责任的重要前提。本文将围绕传销组织层级认定的法律基础、核心要素、实践难点及典型逻辑展开系统分析，以期为相关执法、司法工作提供参考。

一、传销组织层级认定的法律基础

要明确传销组织的层级认定标准，首先需厘清相关法律法规对传销行为的界定及层级的法律意义。我国对传销的规制形成了“行政法规+刑事法律”的双层体系，从行政违法到刑事犯罪，层级数量与规模始终是关键判断指标。

（一）行政法规对传销层级的初步界定

2005年颁布的《禁止传销条例》（以下简称《条例》）是我国规制传销行为的基础性行政法规。《条例》第七条明确将三类行为界定为传销：一是“拉人头”，即组织者或经营者通过发展人员，要求被发展人员发展其他人员加入，对发展的人员以其直接或间接滚动发展的人员数量为依据计算和给付报酬；二是“入门费”，即要求被发展人员交纳费用或认购商品等方式获得加入资格；三是“团队计酬”，即组织者或经营者通过发展人员，形成上下线关系，并以下线的销售业绩为依据计算和给付上线报酬。

尽管《条例》未直接规定“层级数量”的具体标准，但通过对“上下线关系”“团队计酬”等特征的描述，已隐含了层级结构的核心要素——即必须存在由人员发展形成的纵向层级链条。这种层级链条是传销组织维持运作的基础，也是其区别于合法直销的关键特征（合法直销的计酬主要基于实际商品销售，而非人员发展数量）。

（二）刑事法律对层级标准的明确量化

《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条之一“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的规定，将传销的行政违法与刑事犯罪衔接起来。根据该条款，“组织、领导以推销商品、提供服务等经营活动为名，要求参加者以缴纳费用或者购买商品、服务等方式获得加入资格，并按照一定顺序组成层级，直接或者间接以发展人员的数量作为计酬或者返利依据，引诱、胁迫参加者继续发展他人参加，骗取财物，扰乱经济社会秩序的传销活动的”，构成犯罪。

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联合发布的《关于办理组织领导传销活动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进一步明确了“层级”的刑事认定标准：传销组织内部参与传销活动人员在三十人以上且层级在三级以上的，应当对组织者、领导者追究刑事责任。这里的“层级”，通常以组织者、领导者为起点计算，直接发展的人员为第一层，第一层发展的人员为第二层，依此类推，超过三级即符合刑事立案标准。

法律之所以将“三级以上”作为刑事追责的界限，是因为层级数量直接反映了传销组织的规模和社会危害性。层级越多，人员发展的“金字塔”结构越稳固，参与人数和资金规模越大，对社会经济秩序和群众财产安全的威胁也越严重。

二、层级认定的核心要素

层级认定并非简单的“数层数”，而是需要结合组织架构、计酬模式、人员关系等多维度特征综合判断。其核心要素可归纳为三个方面：层级结构的形式特征、计酬方式与层级的关联性、人员发展的上下线关系。

（一）层级结构的形式特征

传销组织的层级结构通常呈现“金字塔”形态，顶端是少数组织者、领导者，中间是各级骨干成员，底层是大量普通参与者。这种结构的形式特征主要体现在以下两点：

层级的纵向延伸性：层级必须通过“发展人员”这一行为形成，即每一层级的成员需通过直接或间接发展新成员来“升级”或获得收益。例如，某传销组织规定“发展3名直接下线可成为组长，发展10名下线（含间接）可成为经理”，这种“发展人数-层级晋升”的规则，直接体现了层级的纵向延伸逻辑。

层级的封闭性与排他性：传销组织的层级关系一旦形成，通常具有固定性。成员的层级身份由其发展人员的数量或顺序决定，无法通过其他方式（如商品销售业绩、服务质量）改变。例如，某些网络传销平台通过后台系统自动记录“推荐人”关系，每个账号的层级由注册时填写的推荐码确定，层级关系一旦生成即无法修改，形成封闭的层级网络。

（二）计酬方式的关联性

计酬方式是判断层级是否具有“传销属性”的关键。传销组织的计酬必然与层级紧密关联，具体表现为两种形式：

直接以层级人数计酬：即成员的收益直接来源于其发展的下线数量。例如，某传销组织规定“发展1名下线奖励500元，发展第2名下线奖励800元，发展第3名下线可额外获得‘团队奖’1000元”，这种“人头费”式的计酬完全依赖层级扩张，与实际商品或服务无关。

间接以层级业绩计酬：即成员的收益基于其下线团队的“业绩”（通常为下线缴纳的“入门费”或认购商品的费用）。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