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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大学教育基金会成立三十周年暨2025年奖教金奖学金颁奖会上的发言

首先要热烈祝贺北京大学教育基金会成立30周年！也祝贺2025年奖教金、奖学金获得者！前几天我去基金会的那个小院，突然觉得在周围的现代建筑群落里，它已经很旧了，旧到柱子油漆剥落，门似乎也有点漏风。但是这个小院背后的故事却太不简单了，在北大历史上它注定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是半个多世纪以来北大变化的见证人之一。我是上世纪60年代进北大的，我的老师们是50年代进北大的，我们都见证了历史。

19XX年我进入北京大学读书时，日常上课是在当时被称为“外平”的小平房里，就是民主楼、外文楼后面的几间简陋的小砖房，每间顶多二十多平米，夏天闷热，冬天漏风。今天，北大的现代化教学楼群、学科楼群、一座座屹立，真是沧海桑田之变。基金会同事告诉我，30年时间里，北大已经得到了60多座楼宇的捐赠，其中当然也包括医学部。里面的故事，每一个都可圈可点。

我进北大时，学生食堂极为简陋。现在的百年大讲堂当时叫“大饭厅”，没有桌椅，学生打了饭，一个搪瓷盆，玉米糊里加一勺菜，再拿一个白馒头，一边走一边吃，也心满意足了。国家刚刚从三年自然灾害中走出来，那么多事情要做。我们能上北大读书，已经觉得幸福极了！现在的北大学生食堂成了美食天堂。听餐饮中心的同事说，地方美食现在都想到北大来展示，湖南、新疆、四川、江苏，北大是个高度。听说餐厅当初的捐赠人开宗明义：“我们就是要给北大的老师和学生们捐座像样的餐厅！人吃好了才能做事。”一个最朴实无华的发心，到了北大这个校园里，就能成为不一样的故事和风景。这样的故事太多了。历史往前走，当初的一笔笔捐赠，现在都以档案的形式被精心保存了。但是新的叙事，也许刚刚开始。

三十年再回首，我们看到了关心教育事业的社会力量之巨大，看到了组织社会关心教育力量的机构，如教育基金会、校友会的重要。现代化的脚印，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三十年再回首，我们也要沉思，做基金会的精神驱动力是什么？只有精神不倒，才能走向更远的远方。现代基金会的模式，发端于工业化大生产后期，社会需要找到新的平衡器。经过一百多年的实践，我们看到这种初始的社会平衡器，譬如基金会模式，已经在世界范围内成为蔚为壮观的社会组织形式，这是一个世界潮流，顺应人心，人类要面对的挑战越来越多，题目从宏大到细微，专业性越来越强，需要合作的领域也越来越多。优秀的人才太重要了，北大教育基金会任重道远。

做教育基金会，模式和机制可以不同，但恒定的一个法则是做善事。世界文明中凡发展得好的，不管用什么语言表达，都有向善的品格，中华文明具备这样的品格，也有基于这种品格的丰富展现和优秀传统。基辛格博士在一次与北大学生面对面交流中感慨道：“中国有3500年历史，美国才200年，中国在没有美国人的教导和帮助下自己发展了几千年。美国人要懂得这一点。”这是他后来撰写著作“论中国”的重要原因。在“论中国”一书里，他提出了一个问题：“WhatistheChineseness？”这个”Chineseness”，可以译成“中国性格”、“中国品格”，也可以说是“中国特色”，看用在什么语境下。总之中国学问和中国故事，已经越来越成为国际交流的前沿题目。北京大学是学问和交流的重镇。就在两周前，北大哲学系隆重举行楼宇烈先生的文集发布会，高朋云集，91岁高龄的楼先生亲自到场并讲话。20XX年楼先生的《中国的品格》一书出版，他即赠我一册，给我到世界上去讲中国故事增加了底气。北大的前辈们用他们的学养与情怀，为我们作了许多精神铺垫。今天北京下雪了，我特别想念我的老师袁行霈先生，他现在在病床上。我永远不会忘记19XX年的冬天，北京下了第一场雪，我在未名湖边雪地里背诵陆游的诗《金错刀行》，那是袁行霈老师留的作业。这种精神底色，一直伴随着我。那年我18岁，现在80岁了。

北大的事情，就是一代代人做，代代传承。几十年来，我见证北大的发展，见证北大教育基金会的努力，也见证世界对“理解中国”的渴求。北大是生成这种理解力的知识高地和关键引擎。支持北大不仅是支持一所大学，更是支持北大与世界对话的平台。在北大这个校园里，我有太多的关于青年朋友的故事。他们是希望，是将来，支持青年，支持北大是跨越文化和地域的终极共识。面向未来，面对百年变局，持续赋能北大就是赋能下一代应对全球挑战的智慧与格局。让我们继续一起努力，把北大教育基金会办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