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夫：过度冲击——中国经济缩涨之解释.pdf

过度冲击中国经济“缩长”之解释 龚刚∗ 林毅夫# 摘要 “缩长”曾使国内外学者感到困惑。本文中我们将采用一个离散 型动态模型来研究这一商业周期现象。我们发现当经济具有高增长的 稳定状态时，一个过度的投资冲击将使“缩长”成为可能。这样一种 解释符合中国的主要宏观经济变量在最近一段时间所体现出的序列波 动。而稳定状态下的高增长则可以被中国目前的体制环境所解释。 JEL：C62，E32，E50 和P24 ∗ 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北京，中国。gongg@em.tsinghua.edu.cn # 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北京，中国。jlin@ccer.pku.edu.cn 1 过度冲击中国经济“缩长”之解释 1、 引言 自1978 年开始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取得了瞩目世界的高速增长。在过 去的26 年（1979 年-2004 年）中，中国的实际GDP 的年均增长率高达9.4％， 比世界同期发达国家的增长率高出近3 倍。然而，在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中国 经济也表现出明显的周期性特征。最近一次的商业周期开始于1990 年，此时经 济处于谷底，年增长率为3.8%，是最近26 年中最低的一年。经济从1991 年开 始复苏，接着是处于波峰的连续三年的超高速增长，增长率都在 12％以上。这 种非常规的增长也同时也伴随了从 1993 年开始连续三年的超过 13%的高通货膨 胀。随后，经济开始进入漫长的通货紧缩（见图 1 中的Panel a 和 Panel b）。 在这最近一次的商业周期中，一个最为明显的特征是，即使当经济处于通货紧缩 时，相对于当今世界的其他国家来说，中国的经济增长率仍然高达8％。 这种伴随通货紧缩的高增长使得很多经济学家感到困惑。中国的经济学家们 称之为“缩长”之谜。围绕着解释“缩长”之谜，中国的经济学家们展开了许多 1 争论。有些国外的经济学家们甚至怀疑官方公布的统计数据的可靠性。 所有这 一切都似乎意味着经济学家们，特别是中国的经济学家们有责任对“缩长”作一 合理的解释。 就标准的经济学理论而言，“缩长”有可能来自于一个正向的供给冲击，如 2 劳动生产率的提高。 与负向的供给冲击相反，正向的供给冲击将使总供给曲线 向右移，从而在给定的总需求曲线下，价格下跌，产量上升。这种观点为一部分 中国的经济学家所持有。尽管我们相信中国的经济改革提高了劳动生产率，然而 由于中国改革的渐进性，这个过程应该是逐渐的、在不同部门发生的。事实上， 我们很难相信中国经济在这段时间会同时在各个产业部门出现一个足够强大的 正向供给冲击使“缩长”得以产生。 对于“缩长”的另一种解释来自于林毅夫。3 按照这一观点，“缩长”是由于 前些年的过度投资所引起的。过度投资不仅在未建成生产能力前创造了过度需 求，从而加速了通货膨胀，同时在建成后也会突然增加了大量的生产能力。所以， 1 参见Rawski （2002）。 2 参见Bordo and Lane (2004)。 3 参见Lin （2000 ，2004 ）。 2 当政府通过需求管理采取反通货膨胀的政策时，生产能力就会过剩，从而产生通 货紧缩。这样一种解释似乎与中国近期主要宏观经济变量的波动相符(关于投资 和设备利用率的波动请参见图1 中的Panel c 和Panel d)。 图1：中国近期主要宏观经济变量的波动4 本文将构建一个宏观动态模型来表述这一思想。这里我们想说明的是，这一 投资过度的思想是与经济周期理论中经常提到的过度冲击（overshooting）这一 概念是一致的。众所周知，当一个动态系统的特征根为复数时，一个很小的冲击 有可能会产生很大（甚至永无静止）的波动。因此，当存在投资过度的冲击时， 通货紧缩是有可能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