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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分类系统、真值间隔和不可通约性 Φ ——对库恩关于不可通约性的分类学解释之重建 王新力 美国 朱尼亚塔学院 哲学系 摘要：通常所接受对库恩有关不可通约性的分类学解释的理解建立在不可译性概念之上，因而是相 当不完善的。为了弥补此不足，本文在分类之逻辑语义理论 (a logical-semantic theory of taxonomy)、真值 语义理论 (a semantic theory of truth-value) ，以及跨语言交流的真值条件理论 (a truth-value conditional theory of cross-language communication) 之基础上，对库恩有关不可通约性的分类学解释进行了重建。根 据这种重建，如果两个科学语言具有不相匹配的分类结构，则当一科学语言的核心语句在其所属语境中 具有真值、而在另一科学语言之语境中考虑缺乏真值时，这两种科学语言乃不可通约。通过这种重建， 库恩对于不可通约性的成熟解释并非基于保真 (truth-preserving) 可译性或不可译性的概念，而是基于保 留真值状态 (truth-value-preserving) 的跨语言交流概念之上。这种重建使得库恩有关不可通约性的解释更 具坚实的理论基础、也在概念上更加完整。 关键词：不可通约性 (incommensurability) ；托马斯· 库恩 (Thomas, Kuhn) ；分类结构 (taxonomy) ； 词汇系统 (lexicon) ；真值 (truth-value) ；不可译性 (untranslatability) ；跨语言交流 (cross-language communication) 1. 不可通约性作为跨语言交流中断 托马斯·库恩观察到，当读者试图去理解一些古老的科学文本时，他或她常常会遇到某些似乎毫无 1 意义的片断。 这些片断之所以难于理解既不能简单地归于原作者理念之谬误或表达之混乱，也不能被归 于翻译者个人的知识局限或翻译技能的缺乏。尤其值得注目地是，此类交流中断常常发生于两个不同科 学共同体之间，而不是发生在两个操不同方言、带不同目的、或有利益冲突的单个个人之间。交流中断 2 似乎起源于两个相互竞争的科学语言之间深层的语义和概念上的障碍。 深深地为这些现象所困扰，库恩 着手对这样一些他称之为“不可通约性”的跨语言交流中断予以哲学澄清。 有这么一个单纯但却被普遍公认的有关跨语言交流之假定，即两个语言共同体之间的任何有效交流 3 之前提条件之一是双方具有某些恰当的共同量度。然而，究竟什么才能算得上是两种语言共同体之间进 行有效交流所必需的、恰当的共同量度呢？库恩用了大约 35 年时间试图回答这一问题。尽管库恩对此问 题的答案几经显著改变，但其基本立场从未改变，即鉴定某种存在于两个语言共同体之间、防碍双方有 效交流之语义障碍。为达此目的，库恩首先试图去鉴定一个至关重要的跨语言交流之必要的共同量度， 进而去否定此共同量度可存在于两个不可通约的语言之间。 让我们共同回顾一下自 1962 年库恩出版其《科学革命的结构》以来有关跨语言交流之共同量度的理 解之发展脉络。起初，对库恩来说，这种共同量度乃两科学语言或理论所共享的范式 (paradigms)，即由 共有的形而上学承诺 (ontological commitments) 系统，所面临的共有的需解决问题、共有的有关何为这 些问题之充足答案的方法论标准，以及共有的知觉感受而组成的综合体。面对众多批评，库恩后来逐渐 意识到其范式概念过于含糊，进而把注意力逐渐地集中到范式的一个核心部分，即范例 (exemplars) 以及 Φ 本文英文原件发表在 《科学史与科学哲学研究》(Studies in History and Philosophy of Science, Vol. 33) 第 33 卷 (2002)，第465-485 页。作者电子邮箱：wang@juniata.edu 。中文翻译：____________ 1 Kuhn (1983), 第 669 页; Kuhn (1987), 第 8– 12 页; Kuhn (1988), 第 9– 11 页; Kuhn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