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 世纪9O 年代文学的启蒙.pdfVIP

《东南学术}2013年第6期 2O世纪9O年代文学的启蒙 刘文辉 摘要：一般而论，2O世纪90年代文学给人们 留下了精神荒芜和审美溃败的文化表征，文学既无力拯救 自 己，更无力救赎别人。然而，与其说90年代文学的叙事转换是文学审美的溃败，不如说它是以传媒化、消费化 和感官化的叙事策略，以前所未有的挑战姿态，对经典美学展开了具有颠覆意义的反拨。同时，“精神荒芜” 的90年代文学，还通过对 “宏大叙事”的反动和对感性人格的还原与建构以及女性身体写作对女权主义的精 神诉求和对生命存在本质的拷 问等，为生命的本质生存，寻求被遮蔽的感性支点。 关键词 ：20世纪90年代文学；审美；人生；启蒙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i1008—1569(2013)06—0加7一O8 20世纪90年代文学呈现出 “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生态景观。文学 口号走马灯似地 “你唱 罢来我登场”，诸如 “新写实”、“新体验”、“新状态”、“新市民”、“新都市”、“新乡土”、“新移 民”、“新宗教”等不一而足。同时，文学叙事对人性欲望的迎合与展示，尤其是身体写作对下 半身的痴迷与沉醉，既让人们看到了文学不甘话语霸权沦落，企图通过不断制造叙事热点，争 夺人们眼球，从而实现 自我拯救的努力，也让人们看到了文学不断挣扎与抗争后的无奈与疲 惫，最终不得不进行 自我放逐的精神漂移。一般而论，2O世纪90年代文学留给人们的印象是 被动和负面的。文学既无力拯救 自己，更无力救赎别人。 “文学终结”、“启蒙终结”的言论一 时间甚嚣尘上。毋庸讳言，这一时期的文学面对影视传媒话语的不断挤压、中心地位的丧失以 及生存的危机，文学叙事纷纷进行传媒化、商业化和欲望化的转向，特别是作为20世纪9O年 代文学主体的新生代写作，更是给人们留下了精神荒芜和审美溃败的文化表征。不过，透过新 生代众多风格迥异、褒少贬多的 “个人化”写作的文学文本，我们发现潜伏在文学深处的暗流， 依然激扬着文学对审美与人生的不懈启蒙。只不过文学这种对人生与审美的启蒙，是以Et常 化、个人化和欲望化的形式曲折地表现出来，有时甚至是以扭曲的姿态表现出来而已。 文学的审美启蒙 2O世纪90年代文学的叙事转换与经典美学之间构成了严重的对峙，形成了对经典美学 理论的尖锐挑战。经典美学追求一种超拔于感官和Et常平庸人生之上的纯粹精神体验，强调 基金项 目：福建省社会科学规划项 目“20世纪90年代传媒语境下的文学转向研究”(项 目编号：2010B109)。 作者简介 ：刘文辉 ，文学博士，国立华侨大学海峡传媒研究中心主任，文学院副教授。 《东南学术}2013年第6期 对沉重肉身的拒绝和对世俗红尘的穿越，崇尚对高俊理想的建构和对人生终极意义的追问。 可是，20世纪90年代文学却大面积呈现出欲望化、娱乐化和享乐化的叙事景象。有人认为这 是一场深刻的美学革命，或是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 ，而更多的人则认为这是文学审美的溃败， 由此招来了人们对文学纷至沓来的诟病与谴责。 然而，审美是一个历史的范畴。与其说20世纪90年代文学的叙事转换是文学审美的溃 败 ，不如说它是以传媒化、消费化和感官化的叙事策略，以前所未有的挑战姿态，对经典美学展 开了具有颠覆意义的反拨。 1．文学审美对象的启蒙 经典美学认为，审美活动是一种独立于 日常生活之外的艺术活动。审美活动追求的是能 启迪人生，并激励人们不断去创造生活意义的一种独特的精神价值 。审美活动所看重的绝不 是审美对象的物质功利性，而是对象的精神意义和令人愉悦的特性。可是，2O世纪90年代的 文学却无视经典美学的理论告诫 ，普遍把 “日常生活”作为文学的审美对象。 无论是20世纪80年代末到9O年代初的新写实文学，还是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新生代 的以个人经验为基础的日常化写作，“日常生活”作为一个主体审美对象，开始大规模地现身 在几乎所有的文学文本里。 “日常生活”中普通人、社会边缘人的琐碎而又私人性的生活景观 和感性经验，成为文学文本不厌其烦描述和表现的对象。文学并非试图从这些 日常生活的景 观中，抽象出典型的人物、普遍的意义，也并非是为了表现一个宏大的叙事主题，而是完全沉潜 在个人性的欲望表达和私人性的感官享乐以及 自我抚慰里。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