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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近代思想虫的几个问题 耿云志 近年来，中国内地学者对近代思想史的兴趣日益加浓，研究成果颇丰。 其中关于思潮的研究和思想家个案的研究者尤多，而专题研究似偏少。 中国 近代社会变迁， 政治、经济以及思想文化的变迁均甚急剧.各种思想观念纷 繁复杂，对这段历史诸多方面的解释、评估亦极显多歧。 现在我想就长期存 在争议的几个问题，谈谈我的看法。 对这些问题， 在过去二十多年里，曾多 次发表过我的意见。 现在所谈的，可能略为系统，也略为深入一些。 - 关于和平改革思想 二十多年以前，在中国近代史的教科书或相关著述中，除了对戊戌维新 运动时期及其以前的改革思想曾给予相当的肯定以外，对其他的改革思想基 本上都是于以否定的。 70 年代末期以后，在比较宽松的学术环挽中，一部分 学者开始深入地、实事求是地研究近代史上的和平改革运动与和平改革思想， 得出了一些与以往不同的较为客观的结论。 例如对义和团运动以后到辛亥革 命前夕将近十年间的和平改革运动与和平改革思想，便不再认为是反动的， 而是相当地承认其正面的历史作用。 但分歧仍旧存在。 例如，在 80 年代的出 版物中，仍然有人认为 {新民丛报}代表的是保皇反动思潮。 而且不知其 何所措，还认为这股 反动思潮与帝国主义的黄祸论互相配合，论定 革命派与这股思潮的斗争是革命力量同反动力量之间政治斗争的反映-D。 -. 在高度强调史学为革命政治服务的年代里，对暴力革命提上历史日程之 生 E 且鄙.n (中国近代政治1!1Il但l. .篇15 -篇幅、 207 - 208.219 页，北京， 法律出版社， 1986 0 吧 1 ζ苦思想家与近代中国思想 后的一切和平改革思想都是立足于批判。 所以，只有批判，而元研究。 既元 研究，也就只能根据政治需要下断语了。 改革开放的年代里，凡是不曾深入 研究和平改革思想的人，大体仍旧沿袭原有的建立在政治需要基础上的结论。 凡多少进行过深入研究的人，在看法上都发生一定的变化。例如说，改革派 基本路线错误，但有些具体认识有合理性。 简言之曰错误之中有正确也。 和平改革思想与暴力革命思想同样都是一定历史条件的产物，绝非少 数人忽发奇想。 就清末的历史条件而言，清王朝的皇室统治集团确是腐朽 反动，为苟延其统治寿命，宁可讨好帝国主义列强，牺牲国家民族的利益。 革命党人看透了这-点，所以决心以武力推翻宫。 但推翻-个王朝政权是 一个问题，建设一个新的社会制度卫是一个问题，并非推翻清王朝，赶跑 皇帝，自然就出现新的民主制度。 建设近代民主制度需要复杂而深刻的社 会变革。 没有这些变革的过程，民主制度就没有基础.顶多能搭起一个空 架子，而且容易导致长期的动乱。 立宪派看到了这一点，他们想尽量避免 暴力革命.而从各种必要的变革做起。 可以说，双方都看到了事情的一个 方面，所以产生了各自的主张。 因其各有片面性，注定都无法取得完全的 成功。 帝国主义列强与清政府订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以维护其在华特权。 他们看不到革命党与立宪派有完全成功的把握，本能地倾向于继续以清王 朝为交涉对象。 他们从未真正支持过革命党或立宪派。 有一种说法认为， 立宪派与帝国主义互相配合， 纯属无稽之谈。比较而言，由于革命党-再 保证列强与清政脑的所有条约将继续有效，因而列强对他们反而不甚戒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