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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国家行为与西北生态环境的历史变迁 王玉茹1 杨红伟2 （1．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天津 300071；2．兰州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摘要：生态变迁是自然活动与人类活动双重因素累积叠加的结果。历史时期西北生态变迁，人类活动则起 了主导作用。而导致西北生态环境不断恶化的根本原因则在于以国家为本位军事型西北开发战略的选择， 掠夺性的开发带来对土地的滥垦、水资源的过度开采与人地关系的高度紧张。西北生态变迁对地方经济的 可持续发展以及国家的社会政治稳定产生了深远影响，值得警醒。 关键词：国家行为；西北地区；生态环境；历史变迁 中图分类号：K 文献标识码：A 近些年来，西北地区日益恶化的生态环境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学术界也对不同历史 时期西北地区生态环境变迁进行了大量的研究。①这些研究一般采用生态历史学的方法，通 过对历史上西北生态环境的长时段梳理，揭示其演变的基本趋势，并认为历史上过度的人类 活动以及以农业为主的经济开发活动是造成西北生态环境恶化的基本动力。我们认为，这并 没有从根本上揭示导致西北环境变迁的人为动因——不同历史时期西北地区以农业开发为 主的过度人类活动更多地表现为中国国家战略选择的结果，而并非该地区自然属性所造成的 经济结果。事实上，自然环境、资源禀赋，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和社会发展模式的重要决 定因素；同时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发展模式的选择对生态环境的变迁亦有重要影响，生态环境 和社会发展存在互相制约、互相影响的关系。本文的目的即以此为出发点，简略地探讨不同 历史时期，作为行动主体的国家政权对西北地区经济开发战略的选择是如何形塑西北地区生 态环境的。 一、安全：国家行为的出发点 现有的国家理论，一般是在国家与社会关系的二元角度上展开的。学者们普遍认为， 在国家与社会之间，社会是先于国家而存在的，是第一位的；而国家则是应社会的需要而产 生的。不过，在国家如何产生的问题上，学者之间产生了相当大的分歧，概括起来，主要有 三种观点：合作说、外部冲突说、内部冲突说。然而，无论哪种观点，似乎都无法摆脱国家 是应社会对公共安全的需要而产生的这个基点，由此也可以把维持公共安全看作国家最基本 的职能，而这一点不仅关涉国家的合法性，甚至决定着国家的强弱与能否久远。即使是仅仅 将国家看作“守夜人”的古典经济学家，也毫不隐讳地承认这一点。亚当·斯密在指出国家 应当尽可能地减少对经济的干预之后，立即强调了国家的三大义务，首先就是保障本国社会 的安全，“使其不受其他独立社会的横暴与侵侮”。而履行这种义务，国家势必要有效地从 社会中动员两种资源：一是经济资源，二是人力资源。所以斯密紧接着就指出：“这种义务 的实行，势必随社会文明的进步，而逐渐需要越来越大的费用。原来在平时在战时都无须君 主支出何等费用的社会的兵力，随着社会进步的过程，初则在战时要君主出钱维持，后则在 ① 这方面的主要成果有：史念海：《司马迁规划的农牧地区分界线在黄土高原上的推移及其影响》，《中国历 史地理论丛》1999年第1期；吴晓军：《论西北地区生态环境的历史变迁》，《甘肃社会科学》1999年第 4 期；韩春鲜、熊黑钢、张冠斌：《罗布地区人类活动与环境变迁》，《中国历史地理论丛》2003年第 3期； 杨红伟：《论历史时期农业开发对西北环境的破坏及其影响》，《甘肃社会科学》2005年第1期。 1 ① 平时亦非合主出钱维持不可。” 斯密关于国家哲学的基本部分为其后的经济学家所继承， 古典经济学家不仅指出了国家的基本职能在于维护安全、维持秩序和提供公共产品，同时也 强调为了有效地发挥国家职能，国家必须从社会中动员相应的经济资源和人力资源，以维持 国家机器的高效率运转。到马歇尔时代，西方经济学界对待国家的观点有所改变，新古典经 济学家将对国家的认知建立在市场失灵与经济外部性存在的基础上。其实，这是在对国家认 知上扩大了国家对公共安全职能的界限，即不仅要保障国家军事安全、维持公共秩序，亦有 超越保障私有产权之上的保障公共经济安全的含意。 事实上，随着国家职能的日益分化与复杂，国家不仅要大量地通过税收的方式收取报 酬，还因其独立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