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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权法归责原则类型演进的和谐维度 张铁薇 李憣 （黑龙江大学，哈尔滨，150080） 摘要：和谐以人性整合为目的，以价值整合为关键，以利益整合为手段。结果责任以阶级性的不平等 为秩序，缺失价值整合，侵权责任要件化确立了利益整合的范式。阿奎利亚责任建立了阶级性主导下 的贵族、平民人性均衡秩序，意志自由、行为自由都进入侵权责任的要件构造，价值整合、利益整合 初步结合。主观过错责任确立了资本主义人性的自由秩序，人性平等获话语权，异化造成断裂。过错 客观化是资本主义人性、价值观、权利义务趋中化整合的产物，弱势群体的保护有所加强，过错内部 趋于均衡。社会连带与社会责任理论构成无过错责任或严格责任的基础，人性内省，和谐自觉。为济 过错责任、无过错责任之穷，权利义务的技术平衡具有了独立的和谐价值理性，衡平责任或公平责任 产生。 关键词：侵权法 归责原则 和谐 作者简介：张铁薇(1966—），女，黑龙江哈尔滨人，法学博士，黑龙江大学法学院教授，主要从事民 商法研究；李憣（1972—），男，山东郓城人，法律硕士，黑龙江大学讲师，主要从事民商法及相关 文献研究。 侵权法归责原则是侵权法的核心，集中体现了侵权法的精神特质。侵权法归责原则的类 型演进，大致经历了结果责任、阿奎利亚责任、主观过错责任、过错客观化、无过错责任或 严格责任、衡平责任或公平责任的序列。本文透过和谐价值的维度考察这一进程，作为从法 哲学的角度进行侵权法归责原则研究的初步尝试。 一、和谐价值的厘定 西方对和谐价值的厘定，源于古希腊、古罗马的理论探索和实践。赫拉克利特的“对立 造成和谐”[1](P23) 的命题成为西方二元分立背景下和谐思维的基本范式。罗马人创建的第一 个共和国的权力结构由元老院、行政长官、人民大会组成，实质就是君主制、贵族制、民主 制三种因素的混合，古希腊学者波利比阿评价说这三种因素得到“精确的调整并处于恰好的 平衡状态”。最终在资本主义时期逐渐发育出以契约精神为基础以多元均衡实现共赢为构造 的和谐实践模式。当代，后现代主义者又有了新的反思，如反逻各斯中心主义、对多数决定 的民主原则的质疑、对边缘人群的同情等。后现代主义者消弭二元对立的努力显现了被宏大 叙事遮蔽的个别性丛林。人的伦理性特质得以浮现，[2]人性平等呼之欲出。 中国传统上的和谐思想，源自乐文化。和本作龢，禾为声符，龠为意符，象乐器。西周 钟多自铭龢钟。“既和且平，依我磬声。” [3](那)可见，龢（和）正是乐文化的基本精神。 [4] (尧典) [5](子路) “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 ，故 “和而不同” ，“和则生物， 同则不继”[6](郑语) [5](学而) 。 “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 ，“以义 制事，以礼制心” [4](仲虺之诰) ，和是礼义追求的境界，然而“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 之，亦不可行也” [5](学而) 。故礼的精神是和的原则。“乐者为同，礼者为异；同则相亲，异 则相敬；乐胜则流，礼胜则离。合情饰貌者，礼乐之事也。礼义立，则贵贱等矣；乐示同， 则上下和矣。”[7] （乐记） [7] （乐记） “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 “乐合同，礼 别异。礼乐之统关乎人心矣。”[8] （乐论） “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 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 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9] （公孙丑上） [10] （僖公二十七年） “礼乐，德之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