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的亚洲镜像——亚洲电影评论专题[四篇]——哀悼与想象的时间性——哀悼与想象的时间性——蔡明亮《你那边几点》的一种解读.pdf.pdfVIP

文／廖鸿飞 哀 悼与想象的时间性 蔡明亮 你那边几点 的一种解读 【摘要】你那边几点?这是一个对时间差异的惊诧产生的提问，从而启动了对时间的反思。本文认为，蔡 明亮的电影 《你那边几点》以影像的形式思考了哀悼与想象的时间性。本文第一部分采用德勒兹的时间概念 为参照，通过分析电影中小康对亡父的哀悼试图思考记忆和遗忘的政治学。第二部分采用列维纳斯对他者 的思考作为理论参照，通过分析电影中两位主角对于巴黎的想象来思考一种真正面对他者的想象方式，这 同时也是思考一种真正地面对未来的姿态。哀一陴和想象的时间性要求我们以哀悼来抹去哀悼，以遗忘去对 抗遗忘，以想象去摧毁想象。 【关键词】哀悼；想象；时间；德勒兹；列维纳斯 你那边几点?这个问题的提出意味着提问者的时间与被问者的时间之间是不同的，时间的这种差异使得人们不再 沉浸于对时间习以为常的日常状态，开始注意到时间自身，惊诧于时间的多样性。柏拉图在 泰阿泰德篇 里面认为， 哲学始于惊诧。哲学没有什么特定的起点，如果有的话，它就诞生于一种惊诧的情绪，正是在此刻我们真正地开始反 思我们生活着的这个世界。对时间的惊诧意味着对时间的思考已经启动，然而我们应该以何种形式思考时间呢? 在蔡明亮 目前所有的电影里面，表达的主题大抵相似 ：对过去时光的回忆、爱和沟通的不可能性、对生活世界的 疏离等等。笔者认为他 2001年拍摄的这部 你那边几点》是唯一着力于表达他对时间观念的电影。如果哲学要反思 其自身的可能性，就必须思考时间，那么电影作为雕刻时光的艺术，本身就是对时间的一种形象的思考。在这个意义上， 只要我们承认思考有多样性的形式，那么电影在做的就是哲学所要做的事情，蔡明亮的这部电影就是如此。你那边几 点?小康的提 问让我们跟随蔡明亮的影像表达重新思考哀悼和想象的时间性。 一 、 哀悼父亲 ：记忆与遗忘的政治学 献“给我的父亲，小康的父亲”，蔡明亮在电影的后记上这样写着。这部电影显然是一部像父辈的致敬之作，是对 父亲的哀悼。电影所表现的是一个台湾普通市民家庭的丧父之痛，这个后记强调的不是特殊性而是普遍性，在这部电 影里面区分父亲的形象到底那部分属于蔡明亮的父亲或李康生的父亲是没有意义的。 “我的父亲，小康的父亲”作为 艺术表达的普遍性升华，就是蔡明亮和李康生这一代台湾青年人的父亲。如果我们对电影采取一种政治症候式的阅读， 那么这个父亲的形象是精神性的，因而这部电影就成了后蒋介石时代台湾的政治寓言。 这种政治的符号在电影里面是相当明显，例如小康家中大厅上挂的那副字—— “亲爱精诚”，这正是蒋介石在台 湾的文化运动之中提出的口号之一。字画的位置处于大厅，家园空间的中心，这意味着这四个字正是一个无时无刻不 在向这个空间辐射着命令的能指。家园在蔡明亮的电影里面，不再是一个温暖、舒适和有归属感的非政治空间，而只 不过是台湾社会的微缩版，充满着政治的张力。这四个大字作为父权政治的象征，既是小康父亲在世之时这个家庭的 伦理宗旨，也是蒋介石在位之时台湾社会的伦理 口号。蒋介石该口号的提出当时是针对20世纪70年代的中国大陆文 革浩劫现状，试图用儒家的伦理道德观念来改善台湾社会的环境以便形成对比的文化优势。[1]594然而，这个政治的理 想随着父亲 (小康之父，蒋介石作为台湾社会之父)的逝世而宣告终结。 躅嚣圈 廖鸿飞，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人文学院阿姆斯特丹文化分析研究所博士候选人。 f I Ⅸ你那边几点》剧照 《你那边几点》居0照 对于父亲的逝世，小康并没有表现出极度的悲痛，在这 它们都是影像，而 “纯粹现实的客体并不存在。任何现实影 个家庭之中真正痛不欲生的、无法忘掉过去美好时光的只是 像 自身就围绕着无数的潜在影像” 儿。在 日常状态下，我们 小康的母亲。小康当然也想念他的父亲，也悲痛流泪，但是 总是习惯于察觉现实的关系而忽略掉大部分潜在的关系。然 他更多的是想按照传统中国人哀悼亡者的方式顺利地完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