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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序格局的结构及其制度关联性 童 星 瞿 华 (i南京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导 南京 210093) (2南京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生 南京 210093) 摘 要：费孝通先生所提出的 “差序格局”概念是建立在中国本土社会资源基础上的，但却经常被简化为 帕森斯的模式变量来使用，这一化约主义的误区主要在于缺乏对 “差序格局”概念学理方面的分析，模糊了中 西方的空间差异，纠正这一错误的关键在于从社会结构方面对这一概念作重新解读。 关键词 ：差序格局；社会结构；制度关联 中图分类号：C9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1301—8263(2010)03—0042—07 不是具体的中国社会的素描，而是包括在具体的 一 、 问题的由来 中国基层传统社会里的一种特具的体系，支配着 费孝通先生在其 《乡土中国》一书中用 差“序 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费孝通，2002：4)。因而化 格局”这一概念来阐述中国传统社会的人际交往 约主义最大的问题在于忽略了空间层面的比较意 模式和社会结构，作为其参照对象，则是西方社会 义。这一化约主义的误区大致缘于费老散文式的 的 “团体格局”，费老是在 比较了与西方社会 的不 行文风格，因为费老在原文中只是指出：“我在这 同之后得出“差序格局”这样一种社会结构的。由 个分析中只想从主要的格局来说，在 中国乡土社 于中西社会发展的位差关系①，这一比较具有两 会 中，差序格局和社会圈子的组织是 比较重要的。 个可能的维度：从时间层面来看，可以分为传统和 同样，在西洋社会中差序格局也是同样存在的，但 现代；从空间层面来看可以分为中国和西方。因 比较上不重要罢了”(费孝通，2002：37)。问题 由 此按照这一逻辑，要想理解 “差序格局”的内涵，必 此而生：费老所说的 “西洋社会”究竟是指西洋传 须先要厘清这一概念所基于的比较维度。从已有 统社会还是现代社会?显然，这里的所指和能指 的研究来看，大多数的关注点集中在传统与现代 之间是不一致的，能指的范围要大于费老实际的 之间，在此基础上，有些学者把 “差序格局”和 “团 所指。按照前面的比较维度来看，如果费老所指 体格局”的比较简化为帕森斯的模式变量，如特殊 的是西洋现代社会，则所谓本土化概念的 “差序格 主义／普遍主义。这一简化使 “差序格局”的概念 局”就有可能在逻辑上发生动摇：由于发展位差的 失去了中国乡土味，而上升为传统社会的一般性 原因，这种差异可能来 自于传统一现代之间的普 比较变量，这与费老的初衷是背道而驰的。从费 遍性行为模式或社会结构的变迁 ，因为西方传统 老的本意来看，他对 “差序格局”的概括建立在乡 社会 中占主导地位的行为模式、社会结构可能也 土中国的基础之上，他说：“这里讲的乡土中国，并 是这种类似的 “差序格局”或社会圈子，而随着工 42 差序格局的结构及其制度关联性 业化、城市化的进程 ，这样一种格局迅速被新的组 gel，1965)，而这种解释的假设就是 “特殊主义”和 织和结构取代，那么对化约主义的批评有可能也 “普遍主义”。孙立平在分析中国社会关系模式 就成 了无稽 之谈。詹姆斯 ·科 尔曼 (JamesS． 时，以利益为基础 ，在再分配体制的视角下，认为 Coleman)对于上述推论的社会基础方面也作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