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台湾学界的《心史》伪书说.pdfVIP

《东南学术}2014年第3期 评台湾学界的 《心史》伪书说 陈福康 摘要：宋元之际闽籍作家郑思肖的 《心史》是一部重要的民族文献，台湾学界 自傅斯年起对 《心史》有怀 疑，姚从吾、刘兆裙、李则芬、林清科、林庆彰、杨玉峰、李敖、汪荣祖等人则认为它是伪书。他们的有关论文以 前大陆学者很难看到，现在流传亦不广。而且，两岸的研究者对此也未作过梳理和评述。台湾学者的观点值 得重视和研究，本文经过逐篇逐条辨析，论定台湾学界的 《心史》“伪书说”一条也没有学理根据。 关键词：心史；郑思肖；台湾学界；闽籍；伪书 中图分类号：I2o6．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8—1569(2014)03—0185—08 近五十年来，国内外学术界不时有人说宋元之际闽籍作家郑思 肖的 《心史》是伪书，其中 有的是在台湾发表的。台湾有关 《心史》的论文，以前大陆学者很难看到，现在流传亦不广，而 且两岸的研究者对此也没有作过梳理和评述。无疑，台湾学者的观点是值得重视和研究商 榷的。 这里，首先谈谈傅斯年(1896—1950)对 《心史》真伪的看法。傅氏字孟真，山东聊城人，五 四运动时是北京学生领袖之一，后成为学者，创办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曾任中研院总 干事、北京大学代理校长等。他是国民党政权败退大陆时跟随去台的。继任台湾中研院院士、 史语所所长，兼任台湾大学校长。因此，他是国民党立足台湾之初岛内学界最高端人物，他对 《心史》有论述，当然应该先写。不过须说明的是，傅氏对 《心史》有怀疑，但严格说他尚未明确 定它为伪书；另外，那应是他去台以前的看法。 今台北中央研究院傅斯年图书馆有傅氏藏书 《三山郑菊山先生清隽集》，前有傅氏题跋： “《心史》一书久为公案，今未暇考，姑臆测之如下。所南负一时名，而元世之文网疏，故非直斥 胡虏之诗文犹可付梓也，其未可付梓者犹有钞本流传，明之盛世，未遇好事抗节者为之刊行，直 到末年，吴中好事者得之，所得亦一杂钞之册耳。其言当时史事者，出之传闻，虽不尽确，尤非 明末人所能造 。若夫吊诡之文，摹拟之跋 ，固明末人所擅长也，故有 必‘开大明之天’之语 (《久 久书》第七跋)。盖真者多而伪者少，必杂伪于真，以炫其怪，明世之通习也。于是又为眢井之 说，更使人之不信，故阎百诗、全谢山以来，皆以为伪也。虽然，言不可以若是其亟也。建虏亡 明，吴中士夫初未梦到，何事造此一翻境?若夫总其名日《心史》，恐亦刻书者之所为耳。” 傅氏曾提出 “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的治学原则，但在 《心史》研究上却显然 没有做到。他承认 自己“未暇考”，不过是 “姑臆测之”。他毫无根据地说 《心史》一直以钞本 作者简介：陈福康 ，文学博士，福州外语外贸学院特聘教授，上海外国语大学研究员。 《东南学术}2014年第3期 形式在 民间流传着，只不过 “未遇好事抗节者为之刊行”罢了。但他敏锐地看出书中言当时史 事者 “尤非明末人所能造”。然而又认为一些 “吊诡之文、摹拟之跋”则是明末人伪造的，总之 是 “真者多而伪者少”。傅氏对这些看法均未作任何论证。无疑，这些 “臆测”没有什么学术价 值。当然，他生前并没有公开发表过这些不成熟的看法。 台湾最早的论 《心史》为伪的正式论文，我读到过 1960年代发表的两篇。 一 篇的作者是姚从吾(1894—1970)，原名士鳌，字 占卿，号从吾，后以号行。河南襄城人。 早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并赴德 国留学。后 曾任北大历史系主任、河南大学校长等。1949年赴 台后，为台湾大学教授、台湾中研院院士。他在 1969年初台湾 《中央图书馆馆刊》特刊 《庆祝 蒋慰堂先生七十荣庆论文集》上，以第二篇的地位 (第一篇是钱穆写的)发表 《郑思肖与 (铁函 心史)关系的推测》。姚氏自述该文是花费了一年工夫写成的。但其所见资料甚少，且 《心史》 的版本也未选好。所举有关 《心史》真伪的文献，仅顾炎武诗、全祖望题词、袁枚诗话及 《四库 提要》四种而已，连余嘉锡的 《四库提要辨证》在写文时也未能读过。姚氏认为四库提要的理 由是不充足的，全祖望的说法 “只是有人告了状”但并没有查证。但他完全赞同袁枚的看法 (即 《心史》原稿浸水中必坏与剖割天祥诸语不可信)，仅以此怀疑 《心史》，并得出这样的结 论：“我们认为 《心史》，是宋亡后，东南一部分爱国志士们的集体创作。这里边当然有郑思 肖 的作品，也有别人作品。” 姚文具体断定 《心史》中的 《一是居士传》、《先君菊山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