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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民法典人格权客体立法设计的理论选择 李建华 王琳琳 麻 锐 (吉林大学 法学院，吉林 长春 l30012) 摘要：客体是私权的构成要素，是私权的载体，其特点是具有指向性及说明性。因此，客体理论为民 法典私权制度设计提供 了重要理论支撑。遗憾的是 ，相对于物权、债权、知识产权等客体，人格权客体的 理论厚度较为薄弱。关于人格权客体，主要有 “人格利益说”、 “人的伦理价值说”、 “人格说”及 “人格 要素说”等四种学说。前三种学说都有 自身不能克服的局限且缺少理论考证，不宜作为判定人格权客体的 依据。相 比之下，“人格要素说”更符合私权客体理论基本原理及逻辑。应在深入挖掘 “人格要素说”理 论前提、逻辑路径、法学方法及本论内涵基础上，不断丰富完善人格权客体理论，使该说堪当我 国未来民 法典人格权客体立法设计的理论依据 。 关键词：人格权客体；学说评析；民法典；人格要素；私权客体 中图分类号：D9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0246 (2013)11—0158—08 关于人格权客体，主要有 “人格利益说”、“人的伦理价值说”、“人格说”及 “人格要素说”等 四种学说。通说 “人格利益说”理论储备不足，其确立依据、本体内容及价值功能并不明确，且存 在一定的体系矛盾及逻辑混淆。而各种反驳学说，多是针对 “人格利益说”缺憾进行的相应改造， 极少对人格权客体进行理论考证。相比之下， “人格要素说”更符合私权客体理论的原理及逻辑，成 为近年来备受关注的新兴学说 。目前，我国已进人民法典制定的关键时期，本文 旨在评析人格权客体 各家学说基础上，明确我国民法典人格权客体立法设计的理论选择。 一 、 “人格利益说”困境 “人格利益说”是人格权客体的主流学说 ，并为多部 《民法典草案》学者建议稿所采纳。王利明 先生主持起草的 《中国民法典学者建议稿及立法理由 ·总则编》第 147条明确规定了人格权的客体 是人格利益；梁慧星先生主持起草的 《中国民法典草案建议稿》第95条规定： “民事权利的客体包 括 ：物、行为、人格利益和智力成果。” “人格利益说”的提出具有划时代 的意义，它解决了人格权 “主客体化一”这样一个逻辑难题，人格利益由于外在于主体而非主体组成部分，在理论上可以自圆 其说，为人格的权利保护模式提供 了强有力的理论准备。尽管如此， “人格利益说”在解决一个难题 的同时，又给 自己带来更多的难题 。 1．从行为过程看 ，混淆私权作用对象与行使结果 在法律规则意义上，私权是一种法律设定的行为模式，主体通过法律允许的行为作用于客体与他 人发生联系进而实现个人利益。客体是行为作用的对象，利益是行为的结果。客体与利益虽相互联 系，但是行为过程中的不同环节，客体在前，利益在后。若认定人格利益是人格权客体，则倒果为 因，混同了私权作用对象与行使结果。且这一混同会带来诸多理论难题，其中最为突出的是无法解释 基金项目：同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 目 (13AFX015)；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 目 (1lYJA820038)。 作者简介：李建华，吉林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法学博士，研究方向：民商法；王琳琳，吉林警察学院教师，法学博士 研究斤向：民法；麻锐，吉林省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副研究员，法学博士，研究方向：刑法。 民法典 人格权 客 体 立法设计 的理论 选 择 159 人格法益客体。私法采取两种形式保护私人利益，一种是法益，一种是私权。 “客体既承载了权利也 承载了法益，不应当忽略法益客体的存在。”(!)若人格权的客体为人格利益，则人格法益的客体也是 人格利益，这就造成法益的客体是 自身的理论偏颇 。 2．从构成要素看，混同私权 目的要素与载体要素 私权由 “利益”、 “自由意志”、“法律之力”、“主体”和 “客体”等要素组成。私权的每一构成 要素都有其特定功能， “利益”彰显了私权的目的， “客体”明确了私权的载体。二者相互联系，但 又不能混同。“利益本质上是人们寻求满足的要求、愿望或期待。”②利益具有无形性，既看不见，也 摸不着，实现利益往往要附着于一定的载体，载体可以将无形的利益固定下来。私权中承载其背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