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的发明与走向“现代派”之路——论施蛰存及其友人的早期普罗文学创作.pdfVIP

双月刊2009年第3期(总第3期) l钯 ·{jr 0 危机的发明与走向 “现代派”之路 — — 论施蛰存及其友人的早期普罗文学创作 ◎ 王宇平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 内容提要 ： 本文对 中国现代文学中的 “现代派”追根溯源，主要探讨后来成为 “现代派”作家的施蛰存、 杜衡及穆时英早期的普罗文学创作。认为他们在 1920年代末 普“罗文学”的巨潮中，理解政治上 革命的必要但不愿让文学完全服从于此，醉心于文学上的 “新异”但又不愿背离中国社会而使之 变成无根之木。针对上述困境，他们通过 自身普罗文学创作 中 理“智和情感底冲突”这一 危“机” 的发明，完成了对普罗文学的告别，摆脱 了政治上的 革“命”要求带来的束缚， 合“理”地回到文 学本身。以试图超越政治的姿态更 “自由”地追求着文学上的 现“代”，最终成为了 “现代派”。 关键词： 革命、普罗文学、困境、创作危机、 现“代派” 中国现代文学史上 的 “现代派 ”得名于 派的圣手”的穆时英更是由施蛰存一手发掘的年 1932年 5月在上海创刊的 现代 杂志，他们 轻小说家。 “现代”和 “都市”无疑是施蛰存及 的文学活动与上海这座大都市紧密相连 ，追求文 他的朋友们在文学上的闪亮标签。 学形式上的新异，“用现代的词藻”书写 “现代 若要对身在上海的 “现代派”追根溯源的话， 人在现代生活中所感受的现代的情绪”，被认为 首先遭遇的却并不是 “现代”或 “都市”，而是 是具有明显的现代主义倾向的创作群体。(现《代》 他们早期的革命与普罗文学创作经历。如何处理 杂志的主编施蛰存是其中当之无愧的核心人物， 这段经历也就成为不同立场和路向的 “现代派” 创作上他以心理分析小说在文坛独树一帜；后来 研究支路丛生的第一个关口。 担任了 现代》杂志编辑的评论家杜衡和 “现代 派”的大诗人戴望舒都是施蛰存早年杭州求学时 的老友 ，他们三人被著名编辑赵景深称为 “文士 三剑客”；“新感觉派”小说家刘呐鸥是施蛰存和 1923年秋 ，施蛰存、戴望舒和杜衡被夹裹 戴望舒在震旦大学的同学，被时人誉为 “新感觉 在时代的革命洪流中从杭州来到上海：杜衡进入 现代中文学刊 ／35 上海南洋中学，施蛰存和戴望舒进入上海大学中 是为了不甘落伍的缘故，都 转‘变’了。 新文艺》 国文学系读书。上海大学正式成立于 1922年 ， 月刊也转变了。 施蛰存在晚年用 “可怜八卷 ((新 是在国共合作的呼声中由原上海私立东南高等专 文艺))，转向无何 自取殃” 概括了这次 “转向” 科师范学校改组而来，它集中了邓中夏、瞿秋白、 的失败，这 “失败”不仅指 新文艺 出版了第 施存统等众多杰出的共产党人，成为中共早期的 2卷第2期之后迫于政治压力的停刊，更意味着 重要活动据点。 “幞被从师沪海滨，欲求新学作 醉心于文学上的 “新异”要求做 第“一线”的他 新民”1，施蛰存和他的朋友们在遭遇魅惑的大 们在 “文学”上感受到的挫败感。在 “不甘落后” 都会上海之前，首先遭遇了作为革命策源地的上 和 “第一线”之间、在革命与文学的不断往返中， 海。1923年 l0月，入学不过一个月的施蛰存在 民 施蛰存和他的朋友们越来越陷入一种力不从心的 国日报 副刊 觉悟 上发表 上海大学的精神 境地。 一 文，上海大学有其他学校所不具备的 特“殊的 “普罗文学”的巨大号召力及其对于文学的 精神”：师生们 自觉地将 自己所教和所学与整个 “攻陷”，使得更擅长也更期待在文学上取得突破 社会联系起来， “要竭力扫除一切，要将我们现 与成就的他们感受到了一种文化危机。而要解决 在应当归依的真正救中国的 目标指示给国民”。 危机，重回 “文学”和 第“一线”的位置，他们 像同时代的所有热血青年一样，施蛰存和他 就必须有意识地强化这种危机 ，然后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