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历史的重建与审美想象——对孟晖《盂兰变》艺术价值的解读.pdf

第29卷第2期 长春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0年 3月 V01．29 No．2 JournalofChangchunNormalUniversity(HumanitiesandSocialSciences) Mal-．2O1O 唐朝历史的重建与审美想象 一 对孟晖 《盂兰变》艺术价值的解读 张慧敏 2，李 萍2 (1．兰州大学文学院，甘肃兰州 730000；2．齐齐哈尔大学应用技术学院，黑龙江齐齐哈尔 161006) 摘【 要】孟晖的 盂《兰变》以武则天即位后的数年为背景，写出了一段惊心动魄的宫阉故事，可以 说是一部兼具历史色彩和现代特色的小说。小说呈现出了一种独特的历史意识和审美想象，即由虚与 实、缓与急的糅合所形成的叙述张力，贯穿小说始终的 “金蛇”意象以及其表现出的超现实的梦与现 实的交通 ，独特的女性视角和由 《目连救母》的移用生发出的强烈的互文效应等。 [关键词] 盂《兰变》；张力；“金蛇”意象；女性视角；互文效应 [中图分类号】1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178X(2010)02一OO6O一06 在中国现当代的作家中，有很多擅长历史题材写作的，如高阳，如二月河等。但像孟晖这样切入历史、 想象历史的独特写法却不多见。孟晖是一个少数民族 (达斡尔族)女性作家，和她的父亲李陀一样，作家可 能只是她众多身份的一小部分。李陀先生是当代著名的评论家，而孟晖也有 潘《金莲的发型》、 《花间十六 声》、《画堂香事》、 《维纳斯的明镜》以及 《中原女子服饰史稿》等随笔或学术性作品。在 盂《兰变》之前， 她曾有过不多的几个中短篇，如 夏《桃》、 《苍华》、 《蝶影》、 春《纱》、 《画屏》和 《十九郎》等。 《盂兰变》 是她的第一个长篇，曾于2002年获得第七届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后又于2007年列入南京大学出版社精典 文库再次出版，孟晖及其 《盂兰变》的艺术价值也由此可见一斑。而对于孟晖作品的考察，与其纠缠执着于 她的少数民族的身份意识，不如展开更广阔的视角，这样我们也许能更好地理解孟晖，理解 《盂兰变》。 很多读者可能对 “盂兰变”这个名字感到很困惑，如果不是 “AStoryToldonGhostDay”这个英文名字 的提示，可能就不 曾记得盂兰盆节原来就是农历七月十五的鬼节。 盂“兰盆”乃是梵文UHam—bana的音译， “盂兰”是倒悬的意思，倒悬形容苦厄之状，“盆”是指供品的器皿，佛教中认为此具可解救已逝去父母、亡 亲的倒悬之苦。在盂兰盆节这一天，无论贫富都要备下酒菜纸钱祭奠亡人，以示对死去的先人的怀念。而对 于 “变”字，固然可以将其解释为 “事变”或 “政变”，也即小说中在盂兰盆节这一天因宜王代圣神皇帝武 则天做盂兰盆供，设无遮会 ，尽出所有一切家财布施与十方广众而终于酿成万民哄抢之 事“变”和在洛阳皇 宫明堂之上由宜王、崔文徽和永宁三兄弟上演的逼宫 “政变”所造成的流血事件。但其实我们更应该将其解 释为 “变相”之 “变”或 “变文”之 “变”。 “变相”是以敷衍佛经内容为主要题材的绘画，而 “变文”则是 讲说佛经故事的长篇叙事歌谣。小说中曾有僧人文机演唱 《大 目乾连救母变》和法藏宣讲 华《严金师子章》 的详细叙写，而这显然不是一个随便的插入，作者是有很清醒的用意的：早“在我最初听说 华《严金师子章》 的来历的时候，就有一种朦胧的激动：如果能够让这个故事，不，史实，在当代的小说中复活，那将是多么 美丽的事情”， “这个庄严华美的场面，启发我想到了另一种类型的宣讲，这是与讲经相对应的另一极，也就 是唐代民间讲变文的传统。”[1以此为契机，孟晖创作了 盂《兰变》这个以历史为背景的小说。然而我们只能 [收稿 日期]2009—12—10 基【金项 目】黑龙江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面上项目2009)o [作者简介]张慧敏(1982一)，男，山西晋城人，兰州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齐齐哈尔大学应用技术学院讲师，从事文艺理论和 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 60 · 说它是历史题材，而很难说它是一部纯粹的历史小说。孟晖对于历史的想象是在另一个独特的、专属于作者 自己的、甚至带有强烈的现代色彩的层面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