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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网络对乡村纠纷过程的影响 基于 CGSS的法社会学研究 陆益龙 杨 敏 内容提要 后乡土中国在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快速转型过程中，纠纷及其解决机制也在发生巨大变化。 2006CGSS调查结果显示，乡村纠纷的整体形态呈现出多元化特征，但土地征用和基层选举纠纷尤为突出，表 明城镇化扩张和现代权威的渗透正打破乡村内部的均衡。乡村纠纷解决或秩序构成机制则从 乡土性向后乡 土性转型，即从礼俗化转向行政化和法制化。乡村社会虽具 “强关系”特点，但关系网络对纠纷过程其实影响 并不显著，官方正义系统的可接近性高低可能对人们纠纷解决方式的选择影响更大。 关 键 词 关系网络 纠纷过程 CGSS 法社会学 21世纪 ，中国乡村社会将进入快速发展和快速转型 功能角度看，社会学界一直存在两大阵营的纷争，其中冲 的重要时期，一方面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将带动乡村经 突论者强调矛盾、纠纷或冲突的结构固有性和结构替代 济与社会的快速发展 ；另一方面，市场化、现代化和城镇 性 ，对社会和谐和进步有着积极的功能，如齐美尔认为 化将不可避免推动乡村社会结构的快速转型。在法社会 “冲突是一种社会化的形式”，库利提出 “冲突是社会的生 学的发展决定论看来，社会经济发展是影响社会矛盾或 命之所在”②；而结构功能论者则强调冲突是一种社会 纠纷的根本 因素。④那么，快速发展与转型中的中国乡 病“态”，其功能主要是破坏性的、分裂性的和负面的影 村，社会矛盾或纠纷过程究竟呈现出怎样的形态和特征 响，如帕森斯提出“冲突是我们现代工业型社会的特有病 呢?本文旨在从实证研究的视角，来考察影响乡村纠纷 状” 。两种理论纷争难以形成最终结论 ，这表明理论争 及纠纷过程的一些社会因素。 论的前提和焦点存在问题，由此给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 ： 对纠纷或冲突的研究是否可 以走 出功能迷阵 (mythof 问题及理 论 functionalism)，而去考察现实社会 中的纠纷过程以及这一 “纠纷”(dispute)、矛盾 (contradictiota)和冲突(conflict) 过程中的具体行为?也就是说 ，现实社会中究竟发生了 等概念之间虽有些区别 ，但所概括的社会状态其实是较 哪些纠纷?又是怎样发生 的?怎样处理 (management)或 为相似的，也就是反映一种不均衡的社会关系状态。从 解决的(resolution)? * 本文系教育部重点研究基地项 目(项 目编号：2009JJD840021)和中国人民大学 “明德青年学者培育计划”项 目(项 目编号：10XNJ024) 的阶段性成果之一。 174 睾海 2010．3 虽然布莱克提出的纯粹行为主义的法律与社会关系 的，而非动态的、具体的。麦宜生 (E．Michelson)注意到了 命题仍停留在抽象理论层面，④但其设想为法社会学研 纠纷金字塔理论的局限性 ，在对中国农村纠纷 的经验研 究提供了一种新的方法论发展方向，那就是要从经验事 究基础上，他提出了“纠纷宝塔 (disputepagoda)”理论。纠 实或具体行为选择中去考察法律在社会生活中的运作过 纷宝塔理论的基本观点是 ，社会中纠纷及其解决方式是 程 。 多样的，其结构呈宝塔形态。在纠纷宝塔内部，不同的纠 纠纷及其解决机制或纠纷过程(disputingprocess)是法 纷解决方式之间是开放、相通的，而金字塔结构不同层次 社会学所关注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