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过一天算一天_一位女性打工者的都市体验.pdf

华华东理工大学学东理工大学学报（报（社会科学版）社会科学版） NO．NO．46 2020 1010 社会学与社会工作 “过一天算一天”： 一位女性打工者的都市体验 张乐天 何 潇 （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上海 200433） [摘 要]本文讲述一位外来女性打工者的都市浪漫爱情、工作和“过一天算一天”的日常生活 策略，试图在她“现在”的体验中发掘更多不同的时间叙事。这一多层的时间叙事启发我们批判 性地思考“现在”的形成条件，将农民工“现在”的体验同时置于过去的经验和未来的想象中来 理解；这同时也挑战了农民工研究中单一的“现代化/发展”叙事和“弱者”叙事。未来研究一方面 应该揭示农民工“不稳定”生命体验，另一方面也应该书写时间之流中的希望和想象。 [关 键 词]外来女工 时间体验 叙事 不确定性 [基金项目]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华东师范大学中国现代城市研究中 心2007 年重大项目 “进城农民工文化人格的转变与重建：文化人类学的参与研究”（批准 号：07JJD840181）。 [作者简介]张乐天（1949-），男，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教授，博导，研究方向： 城乡社区研究；何潇（1988-），男，安徽安庆人，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人类学硕 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移民，青年文化。 [中图分类号]C912.4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7672（2010）06-0036-06 在国内许多关于农民工研究文献、官方叙事 一、“现在”的谱系：私人经历的时间感 中，“现在”相对于“过去”、“城市”相对于“农村”、 对“现在”的迷惑一直伴随着研究者的阅读和 “社会融合”相对于“漂泊”“无根”占据着更高的 实地研究。在阅读民族志过程中，研究者常常在 价值等级（hierarchy of value）。 由此，在表述农 作者田野时间与故事发生时间之间迷失。这牵涉 民工这一群体时，“现在”在时间上存在着优先 到几个问题：人类学家怎么能理解时间之流中的 性；“城市”在空间上存在着优先性。这一表述逻 过去时？文本呈现的“现在”是哪一个时间点上的 辑嵌入到 “发展”（development）、“ 更好”（better “现在”？ life）的“时代”主流话语中。 － 36 － 社会学与社会工作 当研究者带着这些大的概念进入田野时，期 待的是像格尔兹所说的那样“给这些宏大的概念 “老板娘的儿子就觉得我比较爽快，他那时候 赋予实在内容”①；按照严格的时间线索组织访 抽烟，我都会给他买条香烟。他妈妈不给他买，不 谈，企图重构他们流动的故事，然而，这样的实践 让他抽。他那个自行车是赛车，后面没座位，我就 几乎是失败的。严格的线性时间并不能如愿以偿 坐在前面。旁边的人都说我们在谈朋友。” 地组织他们的讲述，研究者那自鸣得意的时间序 列框架在它们面前显得笨拙。研究者会经常追问 “他（老板的儿子）那时吃口香糖还剥给我吃。 （甚至有时候几近乎逼问）他们“哪一年来上海” 他晚上上自习都带我去的。还带我去舞厅，我去 “某一份工作在哪一年”，企图理解他们从“过去” 看了一下，没敢进去。你想那里面全是大学生，我 迈向“现在”的行动意图。而他们的记忆却如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