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时间”文化思考.docVIP

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时间”的文化思考 吕方 借助于文化意义上的“时间”的视角，对市场经济以及市场经济体制与计划经济体制的区别，政府在建立市场经济体制中的作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意义等问题，似乎可以作更深入一些的理论思考。本文力图在唯物史观的指导下，在对科学史上“时间问题”讨论的基础上，结合耗散结构理论与经济学，通过“时间”、“熵”、“平衡”、“不可逆”等概念和原理，来分析、解释和回答上述问题。我们力图证明∶1、市场经济是一种需要内在自然演化的有机系统，具有热力学系统特征，而不应该理解为动力学的认识和控制对象。2、中国市场经济的改革，在系统论的意义上，可以理解为一种通过向热力学系统的转变而寻找和重塑时间，使经济活动获得生命活力的过程。3、在这个转变的过程中，政府必须转变角色和职能。来自于计划体制下的政府，不应该是这个过程之外的纯粹意志化的控制主体，这将导致政府以自身功利目的来强迫市场从而窒息市场系统的生命活性并误导市场配置信息。4、因此，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必须走一条政府理性指导、干预与市场自身自然演化相结合的发展道路。 为了充分证明这些命题，这里有必要先从“时间”问题的文化讨论开始。 一 “时间”的文化意义 在人类文化领域，恐怕没有比“时间”更令人沉思和动情的事了。当古希腊的赫拉克利特说“万物皆流变”，中国的孔子说“逝者如斯夫”时，他们不仅说出了一种在持续变化中呈现的难以思议的东西，表达了一种哲学意识，而且还暗含着人生一种生与死的生命感慨。对“时间”的这种原始体验，构成了我们人类存在最深层的内在文化情境，这种情境在孕育和发展着人类的主体性、科学理性和创造性的同时也隐含和昭示着人类某种悲剧化的命运。 因而，在世界古代哲学和宗教中，可以发现人类文化的一个秘密，那就是：在对万物流变、生命须臾的悲剧化的时间体验中，产生了人类对宇宙和世界永恒价值的追求，人们企盼在不断变化的宇宙中找到一种永恒不变的东西来慰籍灵魂∶只要与宇宙那个永恒合一，自身也能获得永恒。所以赫拉克利特在悲怆地说“万物流变”时实际更愿意说“一切死的就是不死的，前者死则后者生”，更愿意去追寻世界生死流变中不变的“一”，并创造出一个不会死的、让人能永远寄托的神。 正是这种源于人性的价值推动，希腊人在德漠克里特的“原子”和柏拉图的“理念”中找到了所谓的“永恒”，并因而形成了两个强固的基本信念∶相信某个层次上世界是简单的，且为一些与时间无关永恒的定律所支配；相信人的智慧所窥视的那个不变的永恒的理念世界才是真实的，而人感觉所把握的充满着流变与生死的现象界则只是人的幻像。这样，希腊人就在感性的时间体验中所创造的理性世界中“消灭”了时间，从而在宇宙的始基、世界的理念和其后的永恒的“上帝”那里获得了一种法国社会学家莱维-布鲁尔所称的“智慧的安全感”。 一个使文化学感到困惑的问题是，近代的牛顿怎么就把这些人类经验之外的只存在于文化符号中的一种价值信念变成了在某个体系中像是真在的东西? 他所创立的以“万有引力定律”和“三大运动定律”为基础的崭新而完整的物理学体系，被认为像闪电一般照亮了宇宙了深处的秘密，宇宙似乎在牛顿物理学体系中敞开了它永恒的规律和秩序，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从此，人们认为自然宇宙在不再是混沌、无序、自发和随机的，而真的是简单而和谐的了，而人类似乎也藉此真的成了自然的主人，从此就可以控制、驾驭甚至是主宰这个自然宇宙了。 这样，牛顿的物理学就在与基督教的共鸣与同盟中，从科学上进一步消解了当年赫氏和孔子所面对的真实的感性世界。现在，人们不但相信灵魂可以超越，相信上帝伟大至善，信奉天堂美好而人世尘间是苦海，而且开始相信由上帝创造的整个自然宇宙真的有亘古不变的科学规律和秩序，发展出了这样一种科学信仰：有序、均衡、和谐、理性的世界是善，而混乱、无序、自发和随机的世界是恶。这样，人类在牛顿的科学殿中惊讶于科学理性的完美与和谐时就完全忘却了那个混乱、蛮荒但在流变中充满着生机的自然世界。这样，在这里，科学理性和文化语言符号给人类所提供的就不但是“智慧的安全感” ，而且是“生存的意义感” 。只有借助于文化符号，进入人类自我慰藉的理念化的价值世界，人类才能有意义的生存，这就是说，当人面对死亡这个残酷的热力学事实而砰然心动时，我们更愿意去想象死亡将是进入永生之门。毫无疑问，时间的方向性是和我们人类的价值意愿相悖的。 但是，当人类自以为真的看到了一个“一切都是给定的” ，“一切都是为必然性所支配”的“简单而和谐”的自然界，而从此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去主宰、驾驭甚至是改变这个自然界时，不但自然界实际表现并不是像人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和顺从，而且同样前提的推论又是令人尴尬的∶既然一切都是被必然性所支配，都是被给定的，那么人也就不存在自由意志，而还只能是自然界必然性的奴隶。这是一个佯谬，那么问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