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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件卷口缸谈日本有田瓷业发展 徐明岐 无论是在古代还是近现代世界陶瓷艺术领域里，日本都称得上是一个陶瓷文化发达 的国家。陶瓷艺术在这里受到普遍的喜爱和重视，日本各地的博物馆里陈列着历代的陶 瓷展品，很多家庭都收藏保存或使用着不同造型和装饰的陶瓷制品。他们讲究陶瓷器物 的样式和风格，追求选择和收藏著名窑场烧造的制品，既从实用的角度出发，更重视陶 瓷器物的审美价值和文化内涵。本人仅撷取古城正定文珍草堂旧藏日本瓷器青花五彩 《芦竹浮波图》卷口缸，愿与广大藏友同鉴共赏。 日本青花五彩《芦竹浮波图》卷口缸，高32厘米，口径38厘米，底径32厘米，腹 围130厘米，此缸造型端庄秀美，釉面肥厚，晶莹润泽，胎质洁白细腻，青料发色鲜亮纯 正，足为平底，处理光滑；其为釉下五彩，纹饰共分五层，近足处为青花双回纹，中落 “有田之龙制”五字长方款；回纹往上为大朵云肩纹，云肩纹内饰缠枝花朵，青花为地， 露白为纹；近口沿处，饰下垂的小朵如意状云肩纹，唇口平面为繁复的缠枝花纹，也青 花为地，露白为纹，缸口为内卷式；腹部通体绘釉下五彩《芦竹浮波图》主题纹样两组， 画面自左向右延伸，先用青料画出第一个葫芦轮廓(日本称葫芦为瓢形)，在预先持坯刀 铲刻出的9朵白梅上划出绿色花丝，并点出花药，每朵白梅轮廓线以外，以青料渲染成 不规则的图案，花朵低于器表，呈现立体感，显得格外醒目；葫芦腰细部系双圈绳结， 巧用真绳压制而成，连同绳头穗结也相当逼真，然后涂以晕散而不太鲜艳的釉里红釉彩， 装饰工艺独特而富于变化。第二只葫芦依样画出轮廓，压出绳纹，所不同的是葫芦上刻 有两个开光，开光内同是预先在湿坯上划出海水纹，再罩染赭石红色，开光以外的葫芦 器体上围以青花梅朵，冷暖对比，十分和谐。两组葫芦图四周围以无数枝青花丛竹陪衬， 图中葫芦宛如漂浮在万顷波涛之中，极富动感。值得特别指出的是，《芦竹浮波图》中的 大小云肩纹，缠枝花纹，水中浮竹纹全部是用木刻印制而成，而且极讲究线条和青料的 浓淡变化。画面流畅开阔，画工潇洒自如，完成此件精品，必须融绘、刻、压、划、印 五种技艺于一体，共同协作，才能使之尽善尽美，这不能不说是日本古代陶瓷匠师们的 一个了不起的创举。 笔者认为此件青花五彩《芦竹浮波图》卷口缸的创作年代应是日本江户时代中期， 窑口应是日本有田的锅岛烧，理由有以下几点。 一、江户中期只有有田诸窑多用海水、梅朵纹装饰，这也是有田青花彩绘瓷创作鼎 盛时期的典型纹饰。 二、图中采用的木刻印制技法与日本浮世绘艺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是盛行于日本 江户时期，但又互相借鉴，影响深远，成为有田瓷器装饰中的突出特点。 · 17R· 三、日本瓷的生产深受中国明清时期景德镇工艺的影响。青花五彩《芦竹浮波图》 中，第一只葫芦上的青料渲染手法与中国清代的康、雍时期青料渲染极为接近，青花能 分五色，由此可推断其为日本江户时代中期产品。 四、只有日本有田的锅岛烧彩瓷中使用线划海水纹和青花篦齿纹，它是锅岛烧的重 要标志。 五、回纹中的款识“有田之龙制”亦可说明其为有田瓷。“有田”原是日本西部伊贺 县大山谷中一个贫寒的小山村，从江户初期至今从未停止生产，是日本瓷器的发祥地， 素有“日本景德镇”之誉。至于款识中的“之龙制”是哪位名家，笔者不得而知。 江户初元和二年(1616年)，融入日籍的朝鲜人李参平在有田的泉山发现了瓷石矿， 在白川天狗谷烧瓷成功，掀开了制瓷业的历史，但它与中国相比晚了千年以上，与越南、 朝鲜相比也迟了七八百年。 有资料表明，李参平在朝鲜制过陶器，但没制造过瓷器。他制瓷成功，给日本国制 陶界以极大冲击，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本人对瓷器的需求也越来越大。李参平在中自川、 下白川增筑新窑，手下的工人增至100多人，他已成为大企业家。后来从这些窑址出土的 瓷片主要是肥前初期的青花。当时的匠人以朝裔为主，作品具有朝鲜李朝风格，稚拙而 含蓄，在日本国的青花中，是最令人喜爱的东西。近年陶瓷收藏家对其给予了很高的评 价，甚至有人专项收集这类物品。 继有田李参平之后的又一制瓷大家是柿右卫门。柿右卫门开始彩绘是宽永之末到正 瓷。其制品大部分由诸侯国送到有田西北12公里的伊万里港，而伊万里港有陶瓷商的经 销处，他们拥有贩卖实权和借贷的资金，窑场的生产经营受他们支配。除日本御用外， 华侨、荷兰人也开始贩卖。人们就把有田烧也称“伊万里烧”。一时间，伊万里烧几乎国 内外皆知。 古伊万里与色锅岛不同，它是以平民文化为背景制造